劉三嘴巴一歪，對勁地笑道：“還不是我擠水的功績！”

春月看得嘎嘎笑，劉三一把抓起她放在磨搭勾上，推了磨帶著她動搖。春月抓住從房梁垂下的繩索，大呼著“姐姐，你看我呀”，一邊哈哈大笑。

等把糯米碾了三遍，天都快黑了。一家子老長幼小忙忙地清算好了東西，回家。

春花姐妹看慣人神采，隻當冇瞥見，歡暢地圍著母親打轉。

王成才沉下臉，抓住春雪，抱起來，朝女後代婿道：“有冇有一點模樣，女人家，得教個好樣！”

小蘭娘看著劉三的背影鄙夷啐了口水，“這類小家子氣男人，那王菊也要，是想男人男人想瘋了嫁不出去吧！虧她美意義說本身是城邊邊的，卻看得上咱鄉巴頭的人！呸！”

春花娘橫眼過來，“能不操心麼？冇人盯著你，必定隻磨一遍就完事，那麵粗得像河沙，能吃麼？客歲你磨的湯圓麵最後不是拿去返工的。又不是冇有力量，可你就是嫌費事不肯意多動動！”

這時劉三也穿好了衣裳，邁過居室門檻兒，來到桌邊，接過油燈哈腰看老婆取麵。

因磨麵的時候有些晚，劉三半夜起了兩次，擠了兩回糯米水，然後靜待天明。

春花娘趕緊舀了一勺水米添進磨內心，等磨盤轉第三圈，錯過磨耳朵，又添第二下。一會兒工夫，磨盤中縫處就流出了潔白的米漿，順著磨槽，流進了木桶中。

劉富財家大門半掩，像是有人的模樣，又像是出門忘鎖門了。劉三提著一桶水米，在他家門前轉悠來轉悠去，想上前叩門內心老是有些不美意義，便轉來轉去等著人來發明他。有人路過期，劉三趕緊裝做路過的模樣，人走過了，他又回到原處張望。逛逛停停，好半天，劉富財家也冇傳出一點動靜。

一家人亂紛繁吵嚷嚷，氣得劉小姑摔了瓢勺叮噹響。劉老頭卻挑著空糞桶站在一旁看得笑咪咪地。

春花娘對勁洋洋地拿著省出的五錢銀子，給幾個閨女買了花布好做新衣裳。

王成才站起來，說，“在家悶得很，我出去逛逛。”背動手漸漸悠悠走出去。春花春月學著外公的模樣，一扭一扭跟著。祖孫三人像企鵝一樣搖扭捏擺地，看得春花娘一樂。

臘月三十，例行磨湯圓麵。

劉三佳耦對視一眼，忙將春月放下來，老誠懇實地推起磨來。

春雪仰著小腦袋，妒忌地大呼大嚷，“娘，娘，我也要，我也要！”

劉三鼓起，推得磨盤快飛起來似地。春花娘也來了興趣，和劉三一同發力，一邊笑道：“看把你能的！”

石磨是冷貨但又不成或缺，不消的時候占處所，要用的時候遍尋不到，普通人家不會購置，一個村裡也就那麼一兩個。

最後以五十九兩五錢成交。

春花娘看了她一眼，還未及開口，王成才就經驗道：“女孩家，要文靜端方，舉止有度。看看你，不見其人。就聞其聲，成何體統！”

劉三想著不去和人爭位置，早早就將糯米浸水。大上午提著桶去劉老頭家磨麵。

直到傍晚，才輪到劉三家磨麵。

而劉老頭這一房人就有那麼一個大石磨，這還是請石工花了半個月打的。磨盤直徑有十歲小孩雙手打直那麼大，足有五六十斤重，得一個勞動力才推得動它。劉三早幾天就提起錘子釘子將磨麵的摩擦軌道修深打理好，以免自家去磨麵時後孃的神采不那麼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