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娘拿起篾條打了春月幾動手心，厲聲道：“今後還敢不敢擅自跑出去？”

屋外的滂湃大雨澆得六合一片暗淡，明顯是明白日，天氣卻彷彿到了傍晚。大風吼怒著吹過，揭起房梁上稻草，讓草屋屋頂看起來七零八落的。雀兒躲在竹林裡避雨，不時收回嘰嘰的慘叫聲。家雞站在屋簷下，瞅著地壩裡又掉了幾隻蟲，歡暢地奔出來來吃，又吃緊忙忙退歸去，卻已是一隻落湯雞。

劉三謹慎翼翼地順著濕滑的梯子下來，走進房裡查抄了一遍，鬆了一口氣。

春花娘尖叫一聲，心存幸運，拉住劉三不準他動。一邊打一邊罵，“劉三！如果我的孩兒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劉三嚇得一跳，忙回身將蓑衣三下兩下穿上。爬上梯子，哧溜溜像個矯捷的猴子，衝上屋頂。等上了屋頂，劉三才覺到手裡少了東西，頓了一頓。才喊道“花兒，快將灶門前備的稻草給爹扔上來！”卻不叫春花娘。

劉三佳耦不由笑了。

春花找了條乾麻布給劉三擦濕頭髮。

春花是看得一清二楚，這些村夫啊，不占便宜會死麼？

春花娘看女兒一副精靈古怪愁煞的模樣，俄然感覺表情格外的好。

劉石頭眼睛微閃，看環境到底狡賴不過，這才慢悠悠隧道：“嗯。我家鴨子多，連我本身也不清楚有多少隻了。要真是內裡有你家的鴨子，就去抓嘛。”

劉三脫下雨具，邊擦頭髮邊奇特隧道：“月兒和雪兒呢？她們不是最愛看屋子漏雨麼，如何不見？”

春花娘煩惱地看著劉三過處水花陣陣，將房裡的空中打得澆濕，真是忍了又忍，纔沒大聲說他。

春花娘對於劉三顧頭不顧尾的好風俗是習覺得常。她曉得現在劉三在屋頂很傷害，便隻是沉默地遞稻草，並不開口說話。

春月揉著紅手心，抽泣著道：“不……會了。娘，是小mm要小鳥玩，我才帶她出去的呀。為甚麼不打她，要打我？”

春花娘白了蠢兮兮的爺兒倆一眼。抓起稻草，握住底部朝上一遞。劉三伸手就捏著了。

春月瞥見老孃內心本來有些驚駭，見她隻是又哭又笑，就覺得冇事，還拿小手拍拍孃的背。

三母女憂心忡忡路過啞巴家門外。春月眼尖，一眼就見到啞巴趕的鴨群內裡有她的鴨子，頓時欣喜叫喚起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鴨群遭到驚嚇，嘎嘎嘎亂成一團。啞巴的相公劉石頭聽到聲音不對，忙忙地從屋前麵鑽出來，對著啞巴打手語，問她是如何了。

春月不由自主隧道：“有，有！姐姐帶我偷桃子偷杏子了！”

春花抿嘴一笑，劉三那裡加稻草，他帶著女兒們去看涪江漲水去了，返來就忘了。她還催過老爹一次。可他卻說春花比她老孃還囉嗦，早上才下過雨，那裡就又下了，明天再加草是一樣的。可‘明天’就又下了！

春花春月喚著自家的鴨子，依著腳上栓的麻線，好不輕易才從鴨群裡將它們分離出來。

俄然從屋後傳出小女孩清脆的笑聲。

春花娘活力隧道：“你長腦筋冇有？莫非你連是非好歹都分不清？你多大，春雪纔多大？大的帶小的，冇帶好，就該打大的！”

蜜斯妹重新穿上乾爽的衣服，耷拉著頭站著聽訓。

春花娘溫馨地做針線，歎道：“本年年生真奇特。春季冇雨，春季雨。害得我們家的菜都冇長好，冇賣出個好代價。這雨也不曉得甚麼時候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