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眉明顯還在記恨這件事,當初因為在那幾個上山的獵戶麵前暴露了大紅的肚兜兒以及烏黑的膀子,現在她在石橋村裡的名聲已經臭不成聞,本來多得是人家遣了媒人上門求親,比來幾日竟然一個也無,她如果走在村裡頭,都會被那些女人媳婦指指導點。
走到村口的吳家,因為有羊圈的原因,還冇走進盼兒就聞到了一股極其濃烈的騷臭味兒,熏得她腦袋發暈,鼻子也堵得慌說不出的難受,細心避太小道兩旁的雜草羊糞球等物,盼兒用手敲了拍門,裡頭很快就傳來一陣短促的腳步聲。
吳高看著盼兒,一時候冇認出這到底是誰,高低打量了一眼,甕聲甕氣道:“你來何為?”
“奶奶,我的臉有些嚇人,以是就戴了這東西,平時去鎮子上也能便利些,比來我跟娘賣了很多醃菜,您之前給我的銀子,我們娘倆已經賺出來了……“
現在還不是飯點,廚房裡除了熬著老湯的那口大灶冇閒著外,其他的爐子都能用,林氏找了一個不大的小鍋,將羊奶倒進鍋裡,因為這東西是今早剛擠出來的,腥膻味兒非常濃烈,林氏稍稍揣摩了一瞬,回身回房取了之前剝出來的杏仁,用薄薄的紗布細心包好,跟著冇入奶中,用杏仁來熬煮,不止能消滅裡頭的腥味兒,還能更添幾分鮮香。
盼兒不經意側身後退了一步,遠遠避開了齊眉,衝著齊奶奶道:“銀子既然已經送返來了,奶奶您千萬彆推讓,家裡頭另有很多活兒要乾,我就先回了。”
盼兒的荷包子放在腰間掛著,她去取荷包子時,暴露了一雙奶白的小手,比起方纔擠出來的羊奶還要白淨幾分,看起來又嫩又滑,村裡頭的女人從小就是要下地乾活兒的,就算家裡疼著寵著,不必下田也得清算屋子,極少見像盼兒這類連一個繭子都無的小手。給了旬日的銀子,共五十文,盼兒本日出門的時候冇有帶器具,幸虧吳家有接奶的木盆,這盆子也並不很大,吳高往裡頭倒了兩海碗的羊奶,這才讓盼兒將東西帶回家中。
她本就是個心高氣傲的性子,恨不得將本身渾身的泥點子都給洗潔淨,從石橋村裡頭拔根而出,現在被那些本身看不起的粗鄙村婦熱誠,齊眉內心頭能痛快纔是怪事。
“奶奶,負債還錢,我們家的銀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憑甚麼要給這個外人?”
盼兒可不清楚齊眉到底是甚麼設法,她將銀子送歸去以後,並冇有直接回家,反倒是往村口走去,村裡頭有一戶放羊的人家,前幾日林氏曾說過想要喝羊奶,傳聞羊奶對女子的身材極其滋補,固然代價要稍稍貴些,但林氏的身材本就弱,常日裡湯湯水水喝著,才氣將身子骨兒養的更加結實些。
這麼一想,齊眉用小手捂著紅潤的嘴兒笑出了聲,眼神中的歹意更加濃厚。
齊眉撇嘴:“我傳聞林盼兒現在已經不傻了,她還要比我大上一歲呢,我又怎能欺負了她?”
盼兒的聲音又嬌又軟,比平常女子稍稍清脆很多,如同黃鶯出穀般,吳高聽著這動靜有些耳熟,不肯定道:“你是林盼兒?”
窗欞下頭蹲著一道纖細的身影,聽到房中的對話,猛地衝了出來。
齊眉清秀的臉上儘是諷刺:“身子弱?身子弱還能每天做醃菜,賺了好些銀子日日大魚大肉,不顧我們家人的死活?她若真把我當作家人,就不會讓那些獵戶看了我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