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擺擺手道:“你們不消如此,我也不滿是為你們!哼,那賤人,就是殺了她也難消我心頭之恨!可她到底是你們的女兒,我總不好越俎代庖,你們說是不是?既然你們來了,那就說說吧,這事兒到底該如何!”
但這位周老翰林學問不錯,倒是儘用在治國上了,管家教子卻不如何樣,並且更首要的是不會斂財。是以他回籍的時候固然風景,但家根柢卻薄,天子的犒賞是有,但天子卻不成能將金山銀山都給你了呀,光靠那點子犒賞如何悠長過日子?偏這周老翰林還是個視財帛如糞土的狷介之輩,神馳的是“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隱士餬口,愈發不管家中出產。因而,周家曇花一現的光榮以後很快的就式微了下來,周老翰林歸天以後,日子更加艱钜。
“阿彌陀佛,我就曉得你二位都是通情達理的人!那麼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也依你們不公開便是,可你們本日得給我白紙黑字的留個憑據,免得將來不好說話!我兒過一陣子娶妻對外隻說是娶平妻便是!至於你們周家的女兒,得了沉痾自該好好閉門保養,你們說呢?”
女兒同兒子不一樣,當爹的常日那裡管後宅的事,還不都是當孃的教誨的?女兒做出了這類事來,丈夫怪在她的身上天經地義。何況周家那等很有些書香的人家,端方禮數最是嚴格,即便再心疼女兒做老婆的又如何敢當外人麵同丈夫頂撞?除非她也想要一紙休書。
周蓉悔痛不已,放聲大哭,顧不得渾身的狼狽膝行上前,死死抱住老太太的腿大聲哭求。
婆子鄙夷道:“周老爺和周夫人哪兒另有臉麵留下來?早已經走了!你臨時在這兒過一夜吧,明兒一早便去家廟清修。老太太仁慈,才肯饒你一命!”一邊說一邊嘲笑著出去了。
周家乃書香家世,周老爺的祖父輩曾經在京裡做過翰林,曾經很得先帝賞識,厥後也是風風景光的告老回籍。
“親家母,這,這會不會是有甚麼曲解呀?”周夫人白著臉口乾舌燥的說道。她不信,她說甚麼也不信啊!女兒是爭強好勝了點,但也不至於這麼胡塗呀!姑爺那般的人才,吳家又是如許的人家,她如何能夠做出這類自尋死路的事情來呢?
終究老太太終是一歎,說道:“出了這類事,彆說你們,我的臉也丟儘了!我們吳家還向來冇娶過這等兒媳婦!若非看在兩家的友情上,我是斷斷不肯就此罷休的!既然周老爺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說彆的了,那我便打發她去家廟裡罷。可我吳家兒媳婦的位置她卻不能占了――難不成還能讓她頂著我兒正妻的位置將來入我吳家的祖墳、進我吳家的家廟,享用我吳家子孫世世代代的香火供奉年節祭奠?若真如許,連我也冇有老臉去見地下的祖宗了!”
那麼,她的尋死另有甚麼意義?她又應當為了甚麼而死……
周蓉含淚哭訴的話剛說了一半就被老太太一聲斷喝打斷了,老太太冷喝道:“你這賤婦給我開口!你本身不要臉另有臉說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哪一點配不上你、我們吳家哪一點配不上你們周家!我兒說的冇錯,打你還臟了我的手!我倒要問問你爹孃,問問你們周家是如何教誨女兒的!”
“這,如何會如許!如何會如許!那丫頭胡塗,胡塗啊!”周夫人忍不住以帕拭淚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