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源是七房的,他娘冇的早,他爹又隻得他一個,家裡良田全給了他。偏他比他爹還本事,旁人隻道埋頭種地,年年都靠著地裡的收成過日子,隻他跑出去聯絡了南北雜貨的行商,一麵幫著人家收四周各村鎮莊子上的糧食蔬果,一麵也探聽旁人需求些啥,低價大量采買來後,再散賣給其彆人。
而她跟前的桌上,起初的午餐已經撤掉了,這會兒擺著的是三個半大不小的碟子,一碟白糖涼糕,一碟紅糖發糕,另有一碟棗泥山藥糕。固然都稱不上有多精美,可這在鄉間地頭確切已經是很可貴了。
“心肝兒想出去轉轉不?鎮上新開了一家酒樓,那邊的招牌菜吃過的人都說好,爹帶你去嚐嚐?”
彆家女人,特彆是鄉間地頭的,有好多都是出嫁前冇碰過錢的,哪怕家裡不差錢,最多也就是能得幾個銅板大鐵錢的。隻馮月嬌又是個例外,她爹不是忙嗎?經常要外出不在家,就乾脆往她房裡擱了個錢箱,裡頭有好幾串大錢,讓她想吃口啥就拿錢去,讓人家燒了給她端來。
她爹有錢,她爹樂意給她費錢買肉吃!
是呀,她爹平常對外提及她,喚的是她的名兒嬌嬌,可麵對她時,倒是一口一個心肝兒。
獨一的煩惱就是,熟諳的每小我都對她說,嬌嬌你多吃點兒!你才吃這麼點兒哪夠呢?吃飽點兒啊,我們家不缺肉吃!嬌嬌你明個兒還想吃啥啊?來,嚐嚐這個好吃不?
不過真要說,前頭那陣子是真的熱,糧食進倉後的這兩天也冇好到那裡去。隻是因為收成妥了,村裡人歡暢還來不及,就算有些熱,也冇往內心去。
可她還是冇了,不是被人害死的,而是……
另有啊,他們村裡的屠戶也是本家隔房,每天都給馮月嬌留一條肉,留的還是位置最好油水最多的大肉。她爹按月給人結錢,還嫌閨女吃得不敷多,勸她努力兒吃。說甚麼家裡統共倆人,她爹還老不在家,她一人吃再好又能花多少呢?一天吃一斤好肉,一年也就兩端大肥豬,一天吃兩斤好了,那也就是四頭豬。
聽到親眷的問話,馮源還未曾開口,就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實在,此時馮月嬌已經不是本來的她了。或者說,她還是她,可表情倒是截然分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