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寶珠本來就是個嘴皮子利索的,底子不給劉氏反應的時候,就啞著嗓子道,“我曉得滿囤跟我礙你們的眼了,你們巴不得我們跟婆婆當年一樣早早就冇了,如許滿囤跟婆婆辛苦半輩子攢下的這點風景就都成你們的了。可老話說得好,虎毒還不食子呢,好歹一家子也是帶點親的,何必非得要了我們的命啊。今兒你們能要我們的命,趕明會不會為著財帛又公開裡搞死彆人家?”
“你不想餓死我,那把我鎖柴房乾嗎?我看你就是想逼死我,再委曲死滿囤才歡暢。”說著,林寶珠伸腳狠狠的蹬了幾下地上扔著的方纔被砸來的鎖頭。“要不是你,難不成還是公公要弄死親兒子一家?”
邊上看熱烈的張秀梅見自家孃親落了下風,刹時就想到如果壓不住那小娘皮,指不定自家一家子就要被趕出這小院了,那還得了?當下就把手裡的瓜子皮一扔,擼起袖子就上去了。
林寶珠眯著眼瞧著劉氏的作態,嗤笑一聲牟足了勁兒就揚起手頭的橛子刨了疇昔,正衝劉氏的麪皮。那乾勁,但是冇留半分餘地。
“該死的喪門星,這是要作死啊。”劉氏一瞧動靜是林寶珠搞出了的,當下就罵罵咧咧的嚎叫起來,“你個小娘養的,還真當自個是根蔥啊,彆說你那挨千刀的男人被你克的惹上了官司指不定就要被大老爺砍頭了,就算他在這也得聽我這當孃的話。”
聽到吵嚷聲的張秀梅一掀簾子從屋裡出來了,見趙氏攔著自家孃親,不由啐了一口,不陰不陽的說道:“二嫂啊,你可得想好了,可彆胳膊肘往外拐啊,我們張家是要不起那種欺負婆婆的媳婦的。”
“你個小破鞋,竟然敢跟老孃耍橫的,也不看看自個有幾斤幾兩。”劉氏慣是個混不吝,這些年在家裡作威作福哪個敢說個不?以是她壓根冇把病病歪歪的林寶珠放在眼裡。
可不管如何說,總不能眼瞧著她再犯了性命事兒不是?
一聽張二寶的名字,趙氏一個顫抖,躊躇了刹時眼裡暴露一絲不忍,但為著自個籌算還是讓開了道。不是她不想幫襯大嫂,隻是張二寶現在本來就不待見她,偏生這些年她也冇給張家生下個一兒半女的,以是被吵架都成了家常便飯,她那裡還敢違背婆婆的話?
無妨被攔住,劉氏腳下一個踉蹌,當下就不滿起來。先不管那邊的林寶珠了,直接就擰著趙氏的胳膊罵起來,“你這敗家娘們,還翻了天啊,敢攔著老孃,等二寶返來瞧我讓他如何清算你。”
林寶珠拄著钁子靠在柴房門口,紅著眼眶說道:“娘?這是哪門子的娘?是對滿囤有生養的恩典,還是有教養的恩典?當初要不是你,滿囤親孃,我婆婆又如何會早早的就壞了身子骨?彆說我不認你,我隻怕認了你,滿囤纔會記恨我這做媳婦的認賊做母呢。”說著,她抬手抹了抹眼角,“我就問問你,滿囤剛走冇幾天,你憑甚麼帶了你閨女住他購置下結婚用的院子?又憑啥把我鎖柴房任由我自生自滅?你是多狠的心啊,就算是碰上個過路的口渴了,也該舀碗水讓人喝,你可好為了兼併著小院子下了狠心的要餓死我渴死我啊。現在我不過是砸開了鎖頭,你就這般不依不饒,是真想逼的我在你跟前投繯你才歡暢啊。”
雖說罵人的話是中氣實足,神采也是猙獰誇大,但劉氏不傻還真冇敢直接的再撲上去號召。要曉得咬人的狗不叫,特彆是林寶珠那冷森森的眼神,瞧著就駭人的緊,她是貪財可也冇想過要把命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