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串小核桃做的手鍊,是弟弟滿週歲的時候,母親身己做的,拿到廟裡開了光。
等做完了這統統,老夫才走到門口,他重視到巧兒手上的傷口,“女人,祭拜完了,就歸去吧,這裡不是你該來的處所。”
有的用棺材裝著,有的隻蓋了一塊白布,身下是簡易的門板。
“不,我要親手刻!”巧兒目光果斷。
搬了很多石頭,讓墳包的四周圍起來。
巧兒捧著佛珠,忍了好久的淚水,再也忍不住。
老夫冇再說甚麼,按著她說的,賣了她一塊石碑,給了她一套刻石的東西。
“誰說不是呢!他這也算惡有惡報,誰讓他常日裡做人不刻薄,橫行霸道,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派了天兵天將來清算他,該死!”
老夫長長的歎了口氣,摸著身邊老狗的頭,“活著也不是開端,死去也不是結局,因果循環,欠下總要還,你也老了,再循環投胎,也彆做人,記著了嗎?”
她冇有帶紙錢,也冇有可燒的東西,隻能跪在地上磕三個響頭。
隻要他略微靠近一點,老狗便扭過甚,一雙狗眼,直勾勾的盯著他藏身的處所。
她走回老夫身邊,“老伯,能不能借你的刻刀一用,我還要再買一塊是石碑。”
當初埋了安氏一族,不過是看在他們不幸,安老爺又是個廉潔的好官,他於心不忍,不敢用棺材,隻好挖了個坑,起碼不讓他們暴屍荒漠。
相反,這是官方的一種民風。
“嗬嗬,那裡是甚麼天兵天將,昨兒傍晚,有人瞥見渡口打鬥肇事,估計他這回踢到鐵板,遇著個更凶惡的人,被人給清算了!”
小弟客歲死的時候,隻要七歲。這串佛珠,他戴了六年,從未離過身。
隻在石碑上刻了一個安字,然後親手挖了一個坑,一點一點的將石碑豎了起來,再埋好。
直到雙手磨破了皮,指甲裡滿是鮮紅的血,她也冇放棄。
當她哭完了眼淚,站起來時,神采已規複到最後的安靜。
清算了東西,巧兒便籌算歸去了。
“爹,娘,小弟,你們的仇,我必然會報,誰害的你們,我都會讓他們成倍的了償,有空的時候,我會再來看你們,給你們燒紙錢,添香燭!”
那隻老狗趴在門口,瞥見巧兒走近,也冇甚麼反應,身子懶懶的,連頭都不想抬。
一個時候以後,巧兒便已牽著馬,乘上了船。
巧兒一向乾到晌中午分,等她擦了汗,轉頭看時,老夫跟狗都不在了,連樹上的烏鴉也不見蹤跡。
剛纔的老夫,正一手提著個油燈,另一隻手握著一根桃木做的棍子,每走過一個屍身,或者棺材中間,都要敲一下,嘴裡唸唸有詞。
巧兒對峙,“這個事,我已經決定了,今後我會常常來看您,今兒我就先走了,您老保重!”
下了船,巧兒一起上冇敢擔擱,快馬加鞭的回了九台鎮。
手上的傷,冇甚麼大不了,比起心底的傷,又算得了甚麼。
這個死去的人,又是誰呢?
她抱著佛珠,無聲顫抖的痛哭,心像是被刀子戳了無數的洞,痛的冇法呼吸。
巧兒神情凝重,“磕這三個頭,是我該做的,您是安家的仇人,也就是我的仇人,我孫巧兒在此發誓,為您養老送終,為您披麻帶孝!”
她想找到那位老伯,跟他說一聲。
說養兒防老,一是為了後繼有人,二是為了百年以後,有報酬本身披麻帶孝,扶棺送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