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說到一半,謝珩手裡油紙傘一轉,直接把兩位公子隔斷在外。
“萬金。”謝珩不緊不慢的跨門而出,他剛換了一身廣袖輕衫,頂風徐行,看起來頗是衣袂翩翩。
溫酒說不出的心亂如麻。
長到這麼大,向來就冇見過如許的女人。
烏雲密佈的天空現在也比不得少年麵色駭人。
“我讓金兒去請李大夫了……”溫酒考慮用詞,想著儘量不戳長兄的把柄,“他在外遊曆多年,如果真有東風渡這類東西,該當傳聞過,能幫到些甚麼也說不準。”
少年氣勢迫人,連常日最喜好談笑打圓場的四公子都嚇得不該說話了。
招數別緻,且結果奇佳。
旁人瞥見的都是謝小閻王如何暴戾狠絕,隻要溫酒曉得,謝珩的好。
溫酒就是迎著謝小閻王如許一張臉,一步不斷的走到了少年麵前。
若不是那人肚子裡另有個孩子,溫酒在門口的時候就已經想出了一百種折磨人的死法。
溫酒鬼迷心竅,就想去握謝珩的手。
謝珩負手而立。
大家都覺得他銅皮鐵骨,刀槍不入,誰知這桀驁浮滑客,恰好生了一副和順骨。
少年手裡的油紙傘卻還在不斷的轉著,水花飛濺。
她微涼的指尖,方纔碰觸到少年的手背。
唯有謝珩麵不改色的問她,“你方纔想和我說甚麼?”
少年伸手把溫酒拉近,微微昂首,嗓音微啞的問她:“偷偷哭了?”
她看著謝珩,很當真的問:“甚麼樣的殺人伎倆讓人最痛苦?”
李蒼南一聽,麵色變得非常奧妙,“你當著三位公子的麵問我東風渡,是籌算如何用?”
風雨也添了三分涼意。
盯著擋風遮雨的油紙傘看了一會兒,目光從傘架落到少年握著傘柄的手,潔淨苗條,骨節清楚。
如果當時在場的是謝老夫人和謝三夫人,指不放心一軟,就讓淩蘭進了門。
趕上了完整不走平常路的少夫人溫酒。
可這女人一進門就抱著謝珩哭,這竄改……也實在讓人摸不著腦筋。
她留步,謝珩也立足,四目相對。
溫酒從未如許恨過一個女人,恨得想送淩蘭天國。
溫酒深吸了一口氣,“淩蘭本日鬨出如許大的動靜,必定是有備而來,能問的出背後主使就問,不肯說——”少夫人眸色烏沉,“讓她生不如死。”
恰好這時候,金兒帶著李蒼南進了院門,“少夫人,李大夫來了。”
斜風吹雨,把廊下穿行而過的少夫人衣袖滲入。
雨一向下。
溫酒嘴角抽了抽。
他笑起來飛揚浮滑,無數紅顏儘折腰;他為家國一怒,大晏萬千臣民拾風骨。
擋風擋雨,也擋去旁人的目光。
“不不不,冇有,不久。”四公子否定三連,賠笑道:“我在帝京還冇待幾天,長兄……我感覺能留在帝京,先幫你這事處理了再走。”
謝玹涼涼的看了他一眼,當下便怒斥道:“我們都是死的嗎?用得著你……”
上來就哐哐哐一通快刀斬亂麻,打亂仇敵陣腳,甩狠話。
她一轉頭,就瞥見了眸色清寒的謝玹。
謝萬金話鋒一轉,問道:“兩位兄長,你們說明天這事,阿酒到底是信了,還是冇信?”
小閻王這名號不能亂喊。
可她護謝珩護到了骨子裡,誰也不能觸逆鱗。
溫酒:“……”
冇人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