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翠都盤算主張了，見到鄉紳大老爺必然要好好哭訴一場。連如何說她都想好了，她說這元小滿不仁不孝，把元老太太氣病了也不知悔過，他們不過勸說幾句就被元小滿歹意抨擊，剃了頭髮不說，還被元小滿拳打腳踢，搶走了銀錢。如何不幸如何說，她就不信鄉紳大老爺能不給他們主持公道。

元小滿將菜刀藏在身後，笑眯眯地說道：“老鼠太鬨騰，吵得我睡不著。我出去看看，這會兒就睡了。”

何小翠笑著不肯多說，打了這麼多年交道，老二家的有啥花花腸子她還能不清楚？要不是元小滿太能折騰，她倆現在還是連多看相互一眼都不肯意，哪兒還彙合作？

立春聽到動靜，剛起家就看到元小滿排闥出去，揉了揉眼睛問道：“姐姐，咋了？你咋還不睡？”

“老二家的，你也好好想想待會兒咋說。彆見到大老爺打磕兒說話倒黴索。”何小翠抓著老二媳婦兒的手，悄悄傳授她這些年總結下來的經曆，“你見到大老爺了不能隻顧著哭，冇人想見你哭。可也不能不哭，不哭咋顯得本身不幸？這要一邊哭一邊說，咋不幸委曲咋說，彆強撐著，那玩意兒冇用。”

老二家的見元大器冇在元小渾身上討著便宜，想著半夜去偷襲元小滿。他熬到月上中天，躡手躡腳走到元小滿屋門口，手掌方纔搭上門板，身邊就傳來冷哼聲。

元大器也憋屈啊。他和老二一塊兒去元小滿家搶東西，隻要他渾身高低都是傷，老二就被打了胸口剃了頭，除此以外啥事兒冇有。到頭來還說風涼話，他能不難受嗎？

她說的頭頭是道，引得老二媳婦兒幾次咂舌。聽了半天，她不由感慨道：“我說大嫂，這麼多年了，我總算是明白娘為啥嫩喜好你了。咱兩家相處，我還覺得你是個直腸子，冇想到你內心也有那麼多彎彎繞繞啊……”

四小我圍在炕桌前長歎短歎半晌，也冇想出個好主張。眼瞅著中午餐點兒又到了，元老太太一病，冇人能去裝糧食的屋子裡取米，家家戶戶剩下的那麼點兒東西，填牙縫還不敷。

銀光閃過，老二嚇得從速把手縮了返來，手背上還是捱了一下，血呼呼往外流。他顧不得喊疼，撒丫子往自個兒家跑。

這話聽著可不像是甚麼好話。何小翠當場就想吊臉子，轉念一想是兩小我一起上門告狀。如果隻要她一小我哭訴，隻怕還不敷打動鄉紳大老爺。她這會兒還得要老二媳婦兒幫手，再大脾氣都得忍著，有啥賬等清算了元小滿再算也不遲。她幽幽歎了一口氣，拍著老二媳婦兒地手說道：“瞧你這話說的，吃了這麼多飯，狗都該學聰明。此人咋能連點兒心機都冇有呢？你說是不是啊。”

元老太太躺在病床上不能動，元家冇人能出來做主。鄉紳大老爺也不肯意聽她們告狀，這下元家幾小我算是告狀無門，受了一肚子火氣冇地兒撒。最為活力的還是元大器，他是家裡的宗子，深得元老太太正視。在元家說話也有分量，今兒他從元小滿屋子裡搜刮出來的東西一樣都冇留下，還落了一身傷。

“彆說有的冇的，從速想想誰還能清算了她！”元大器一拍桌子，震到手疼。他又不美意義當著世人麵喊疼，隻能悄摸把手放下去，拍了拍何小翠大腿，問道：“小翠兒，你家那邊兒就冇啥親戚能給咱幫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