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察看，餘海這個便宜爹，不但寵孩子，還是個疼媳婦的。隻要在家，老是搶柳氏手中的活兒乾。可惜，他每天打漁賣魚捕獵，在家的時候太少了。要不，柳氏的身子不會這麼破敗。

“問問你媳婦！讓她做個飯，從巳時初（早上九點）就進廚房了，折騰了快兩個時候，就弄出這麼個玩意兒出來！”張氏掰了一塊麪餅在嘴巴裡儘力地嚼著，喝了兩口豆羹才硬噎下去。

她對餘小草道：“請甚麼大夫，你娘是太累了睡疇昔了，少一驚一乍的。彆吵你娘，讓她多睡會兒！”

柳慕雲剛閉上眼睛，張氏就排闥出去了，嘴裡叨叨著：“如何回事？一家子冇一個費心的，小草，你娘如何昏倒了？”

餘小草見娘躺炕上冇一會兒工夫就睡著了，便躡手躡腳地出了門，謹慎地把門帶上，拿了盆子幫小蓮餵雞。

“老二媳婦呢？如何冇來用飯？”老餘頭皺了皺眉頭，把手中的麪餅放下，問了一句。

“小蓮一小我忙不過來，我去看看吧……”柳慕雲抬腳就要往門外走，卻被女兒拉住硬按在炕上。

這幾天，柳氏除了做沉重的家務，早晨還分歧眼地守在女兒的身邊。本來肥胖的身子，熬得隻剩下一把骨頭，神采更是慘白得冇有一絲赤色，眼下是濃濃的青黑。

“娘為了照顧我，已經整整幾天冇閤眼了。方纔奶奶喊冇人做飯，娘起得急了，一下就栽倒地上人事不省，我好不輕易才把她扶到炕上……奶奶，請尤大夫來看看吧。我好驚駭娘也一睡不醒，嗚嗚嗚……”餘小草捂著臉假哭。

白日睡很多了，姐姐剛有動靜，餘小草就醒了。她揉了揉眼睛，隔著窗紙看到內裡天氣尚早，矇矓地說了句：“如何起這麼早？”

小姑餘彩蝶冷靜地從本身屋裡出來，從柴垛抱了一捆柴，就要進廚房生火。張氏哪捨得女兒做飯，便順手抄了一個笤帚頭，朝靠在牆上曬太陽的老邁媳婦胳膊上抽了一傢夥：“你個冇眼力勁的，還不去做飯！讓你十幾歲的小姑服侍你啊？”

小女兒受傷醒來後，野生致了，性子也精怪了很多。也不曉得跟誰學的。柳暮雲點了點她的小腦門，共同地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