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倍的利潤足以讓人鋌而走險,數倍的利潤更是能讓人健忘國仇家恨、忠義廉恥。以範永鬥為首的晉商八大師,從大明邊疆毗鄰宣鎮的張家口解纜,以行商為名,將各種軍需物質源源不竭地送到了遼東後金手中。
謝瑾畢竟是分歧的。
額哲連續喝了四五碗茶,中間幾次試圖與謝瑾搭話,都被謝瑾不鹹不淡地對付了疇昔。他畢竟也是有脾氣的,忍耐了很久,最後終究還是被生生冷酷走了。
“這是白玉蓮花燈,台吉特地命我送來給公子賞玩的。”巴林恭恭敬敬地說道,腰幾近彎到了地上。
打蛇不死反受其咬,謝瑾深知此中的短長。他當日毫不躊躇地脫手殺死索英,當然是因為啞巴之死而一時激憤,但也是因為他有充足的掌控對於圖爾哈。
能讓他們台吉受了氣還硬著頭皮往肚裡咽的,這位謝公子可真是開天辟地頭一名。
“……啊?”巴林幾近覺得本身聽錯了,昂首吃驚地望著額哲,一時冇有轉動。
謝瑾很有些不測,他原覺得,以額哲的性子,在被本身當眾落了他的麵子後,起碼會蕭瑟本身一段時候纔對。
據他所知,圖爾哈實在一向以來,都和後金女真暗中有來往。
這麼一個罔顧恩德、冇有一絲忠信可言的人,即便他現在冇有透暴露涓滴痛恨不滿,但又如何能真的希冀他會放過害死他季子的額哲。
這晚,謝瑾方纔看望完陸之旗,從他房中出來,便見其木泰麵帶憂色地迎了上來,小聲道:“主子,台吉來了。”
宿世在林丹汗敗逃青海大草攤的過程中,圖爾哈是第一個背棄林丹汗,照顧部眾向後金投降的察哈爾王庭親貴。他不但孤負了林丹汗多年來對他的信重寵遇,乃至對本身親mm苔絲娜福晉,都冇有一絲一毫的顧念,就那麼義無反顧地投向了後金的度量。
謝瑾淡淡道:“多謝台吉。”然後便不言語了。
“既然巴總管都如許說了,我如果不收,未免有些不敬。”
額哲滿心煩躁,謝瑾夙來善解人意知情見機,對他一貫體貼入微,如何此次竟然這般不識大抵,還使起小性子來了。
額哲在後院中從未受過這等禮遇,換作平常,早就拂袖而去了,但他已經將近一個月冇見到謝瑾了,實在捨不得就此拜彆,隻得坐在椅子上,漸漸喝著茶。
打發走了巴林,謝瑾單獨回了房中,望著跳動的燭火,有些入迷。
額哲接下來的幾日一向冇有踏足後院,謝瑾也不在乎,現在他的首要精力都放在了照顧陸之旗上。
額哲見謝瑾神采冷酷,眉眼中隱埋冇著不耐,心中竟然並不感到憤怒,反而感覺謝瑾如許清冷的姿勢,在燭光下彆有一番動聽之處。
現在圖爾哈表示得越是安靜,背後裡的圖謀便越是可駭。
謝瑾那日回絕額哲,並不是在負氣,而是至心不肯意在此時見到額哲。那日神采陰沉揮著鞭子的額哲,總讓他回想起宿世一些不鎮靜的事情。
額哲在書房裡轉了幾圈後,終究愣住了腳步,叮嚀巴林道:“我記得庫房不是有一站盞白玉製成的蓮花燈?去取出來,送去翠竹軒。“
那就是一匹養不熟的狼。
來到正堂,公然額哲已經在內裡等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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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兩位主子相對無言,其木泰在一旁都快急死了,恰好謝瑾無動於衷,連一眼都不肯看額哲,用心致誌地盯著腳下的地毯,彷彿在研討上麵的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