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還在這兒躺著，估計顧傾顏今晚都不會返來了。

顧傾顏把臉埋進了枕中。

緊接著，兩滴，三滴……

“他要帶你們歸去嗎？”常之瀾又問。

“陛下在那邊？”

“哦，娘，他們說陛下不是東西，那陛下是甚麼呀？”夭夭猜疑地問道。

顧傾顏隻好回到院子裡，閒坐了一會，實在等不下去，她又起家走到了門口。

“我們走了，你如何辦？你嘔心瀝血養大夭夭，現在把夭夭從你身邊奪走？我辦不到，如許太殘暴了。”顧傾顏轉頭看向了夭夭，她靈巧地坐在小板凳上，從碟子裡挑了個圓滾滾的包子出來，雙手捧高了，喝彩起來。

滾燙的水珠很快就滲過了封宴薄薄的褻衣，濡濕了他的心口。

“去哪兒？”封宴坐起來，沉聲問道。

“我要回鋪子開門做買賣，等他返來，你們奉告他一聲。放心，他是個明君，不會難堪你們的。”

“甚麼陛下？”夭夭抬著小臉，猜疑地說道：“陛下是甚麼東西？”

這小院在蒼山鎮的西南角上，出了門才發明這裡是將軍府的彆苑，從這裡回鋪子得走半個時候。到了鋪子門口，隻見門已經翻開了，夭夭坐在小板凳上，拿著一隻熱氣騰騰的包子吃，麵前的小桌上還擺著兩碗綠豆粥，小碗是夭夭的，大碗是顧傾顏的。常之瀾繫著圍裙，正在櫃檯前忙活，把前一天的糕點一一擺好，再把牌子掛上。

顧傾顏的呼吸又澀又滯，不等他說完，便喝斥道：“閉嘴！”

熟諳的氣味立即把她包裹了起來，她抬眸看去，隻看到他大步分開的背影……

“朕會儘力嚐嚐。”封宴沉默一會，又道：“畢竟你對我大周國來講，是功臣……”

“傾顏，”常之瀾看了她好半天，小聲說道：“萬一他能夠想起來呢？你能夠嚐嚐。”

“我返來了。”顧傾顏進了門，直接從櫃檯後拿起了圍裙穿上。

“嗯，他還年青，今後也會變老。”顧傾顏抱著夭夭邁出院門，把她交給了常之瀾：“跟你爹先回鋪子，該開門了。”

“天子？”夭夭圓溜溜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爹爹和姨姨講的故事裡，天子都是老頭兒，他如何一點也不老？還怪都雅的。”

“娘。”夭夭抓著一隻包子跟在顧傾顏身後，樂滋滋地說道：“爹爹買的肉包子。”

封宴被她嗬叱了，眉頭鎖了鎖，但還是把前麵的話吞了歸去。顧傾顏救過他的命，他當知恩圖報，罵就罵了吧。

“她晚一些返來，我們先開門，把牌子掛出去。”

常之瀾悄悄地呼了口氣，抱著夭夭快步往回走：“夭夭，我們得回鋪子開門了。”

“是大周國的天子。”顧傾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