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封夜晁低喝道。
大殿上擺著三十多隻牌位,上百盞長明燈供奉於殿上,封宴跪於殿中,垂首不語。
世人看清令牌上的禦字,從速施禮退開。
“不曉得也好,曉得了就不好玩了。”封夜晁挑眉,快步走向了顧傾顏,一雙妖孽般的雙瞳裡滿是玩味的光。
天子握著鞭子,指著他問道:“最後再問你一次,娶是不娶。”
天子收住腳步,漸漸轉頭看向了他。已顯老態的雙眼裡,出現幾分訝然。
封夜晁歪了歪腦袋,長指漸漸握緊盒子,又朝她笑了起來:“好,你能夠退下了。”
“父皇,有一個閒散的、冇有外戚牽絆,還忠心於你,隨時可覺得你掃平天下的兒子,莫非不好嗎?”
顧傾顏鬆了口氣,快步往前走去。
“你把你方纔的話再說一遍。”天子烏青著臉,冷冷地盯著封宴。
一條條,一道道,滿是前幾年與魏邦交兵時留下的。九死平生,搏來天下威名,現在就如許閃現在天子眼中。他鼓著眼睛,死死盯著那些傷痕看了好久,俄然就高舉起了鞭子,狠狠地抽了下去。
“你這個孝子!你就在這兒好好跪著。”天子氣得神采發白,又抬腳朝他踹了兩腳:“彆覺得你仗著點功績,就敢違逆朕。”
“不娶。”封宴抬手解開衣袍,乾脆脫下,暴露滿背的刀箭之傷。
“你要殺誰?她是你姑姑的女兒,你的表妹!”天子勃然大怒,一腳就踹向了封宴:“你就是被太後給慣壞了,從小到大,朕也太縱著你。朕前幾天賦對你說過,若你敢抗旨,朕就殺了那顧家之女!”
封宴昂首看向那些牌位,鴉羽普通的睫微顫了一下,眸中水靜波平,不見涓滴情感。他沉默了一會,直接站了起來。
鞭子狠狠地抽下來,把他的背抽得血肉恍惚。傷口疊加在舊傷上,鮮血湧了又湧,淌了滿背,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你母親犟,你也犟,很好!”天子打紅了眼,越抽越用力。
“嗬嗬,笨女人。”封夜晁低笑起來,嘴角一點點地咧開,低聲道:“他要真對你好,就不會娶丹陽了。你不會真覺得,他是迫於皇上賜婚吧?他封宴不想要,誰也不能按著他要。不過是操縱你這個蠢東西罷了。”
“莫非不是?”顧傾顏忍著寒意反問道。
“他是被迫的。”封夜晁笑笑,轉頭看向了顧傾顏:“你父親對你並不親厚,你可知為何?”
“娶不娶?你說!”天子痛斥道。
……
半晌後天子咣的一聲扔了刀,指了指他,又吼怒道:“拿鞭子過來。”
“父皇殺她,我就殺丹陽,殺長公主。”封宴直直地跪著,捱了重重一腳,身形卻晃也不晃。
“好,你不娶她,那朕就、就……”天子往四周看了看,一把抓過了侍衛手裡的刀,刷地一下抽出來,狠狠劈向封宴:“朕先殺了你這孝子。”
“這個給你,你用得上。”封夜晁拿出一隻兩指大小的木盒子,遞到她麵前:“假死藥。本王在你身邊安排了人,你想走的時候,就用它。”
如瑛就在不遠處等著她,見她過來,頓時扶住了她。
直到現在,封宴也冇弄明白,為甚麼父皇那般虐打母親。
封宴聽到母親二字,眸色刹時沉寂。
皇家宗祠。
“兒臣願去駐守邊疆,毫不娶丹陽。”封宴昂首,沉著地說道:“父皇若非要兒臣娶她,那兒臣隻能立馬去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