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尋人的人分開，趙錦諾又掀起桌下的簾子，輕聲道，“人走了。”

杜鵑遂收斂了些，朝趙錦諾福了福身，輕聲道，“奴婢一時嘴快，蜜斯恕罪，奴婢也是美意提示，怕旁人今後在心中腹誹了蜜斯去。”

早前在莊子上，宋媽媽多唸叨趙家家中之事，全部莊子上的人都感覺趙家待她不公。

趙錦諾放下茶杯。

海棠和杜鵑恰好商討完上前，海棠獵奇問道，“蜜斯笑甚麼？”

杜鵑拽了海棠去一側，不知竊保私語何事。

他語氣純真，未參雜旁的企圖，並不讓人感覺高聳和不規矩。

趙錦諾莫名笑了笑。

早前新沂的莊子上就有位顧媽媽，家中的孩子便是如此，趙錦諾心中多了幾分憐憫，溫聲問道，“它叫甚麼名字？”

趙錦諾忍俊。

她多出門在外，與人交道的時候。

她俄然開口同他說話，他麵前一亮，清澈的眸光似是能透出水來，“它叫明白！”

言罷，朝‘明白’當真問道，“明白，是不是？”

眼下，另有大半日路程就到乾州，這官道一側的涼茶鋪子裡有很多人都是暫歇，而後趕傍晚這一茬去乾州的。

‘明白兔’歡樂笑了笑，悄聲道，“阿玉，我記著了。”

杜鵑遂瞥目朝海棠看去，眸間很有些對勁。

趙錦諾嘴角勾了勾，美目盈盈笑笑，再俯身，想伸手去夠這隻紅色的兔子，整小我卻都怔住。

方纔他都自報他與明白的家門了，趙錦諾嘴角勾了勾，望著這雙清澈無塵的眼睛，心中怔了怔，既而柔聲道，“阿玉。”

她的聲音很好聽，語氣淡淡裡綴了些許笑意，桌下的人呆了呆。

他模樣應得當真。

蘇錦又忍不住笑笑。

他也看她，“你叫甚麼名字？”

這桌子底下另有小我。

不待趙錦諾開口，他已抱起明白，又朝她悄聲道，“明白也記著了。”

她應是也曉得不該當，但是就是常日裡在府中風俗了，忍不住嘴快。方纔海棠也說她了，大蜜斯畢竟是府中的主子，她這般耀武揚威，回了府中被人聞聲，夫人麵上無光，老夫人也會責打。

馬車緩緩停在官道的一側的涼茶鋪子前，離乾州另有大半日路程，恰好一麵歇腳，一麵給馬飲水喂草，稍後一氣到乾州半途便不斷歇了。

趙錦諾早前猜得不錯，此人是如孩童般心性，有些癡傻，從臉上行動的誇大幅度便可猜得端倪。

海棠奉侍趙錦諾坐下，店家倒了些茶水來。趙錦諾道了聲謝。

見早前的尋他的人又折回，遂朝桌下的明白和明白兔道，“快走吧，又折返來了，一會兒發明你了。”

杜鵑卻在一側輕嗤，小聲道，“大蜜斯，這類處所的涼茶都是打發路上的粗糙人的，也隻能解渴，說這裡的涼茶好喝，回乾州是會被笑話的，更勿說今後還要嫁到京中，那更不一樣了。”

趙錦諾莫名看他，“返來做甚麼？”

總歸，他自有同‘明白’的交換體例，應是得了‘明白’的附和，便抱起了明白，朝她道了聲，“阿玉再見”，就從桌子前麵的簾櫳跑了出去，徑直鑽進了火線不遠處的馬車不出來了。

出門在外，她並不怯場。

趙錦諾莞爾，苗條的羽睫悄悄眨了眨，美目含韻，“那你呢？”

趙錦諾笑了笑，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嚐出這涼茶裡添了些杏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