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發明瞭他的窺視,宣和帝眸光掃視過來,“方愛卿可有彌補?”
又對著江德福說道,“把景明給朕叫來。”
“嗬,你現在倒是硬氣,被人砍了都不出聲,當朕死了嗎?”
“在禹州巡查時,環境危急,若不是方大人及時帶著保護趕到,賬目就被宵小燒燬死無對證。”
禦前奏事不得直視天眼,秦念之垂眸盯著茶盞,思考可有遺漏。
嘉敏猛地昂首,難以置信地拔大調子,“不,不成能,李湘禾她不是被……”
話音剛落,宣和帝那道沉甸甸的目光便掃了過來,景太醫刹時噤聲,感受陛下表情俄然不太好。
宣和帝規複了冷然模樣,“給他看看,可有不當。”
見秦念之毫無沉淪,對本身避之不及的模樣,令嘉敏公主非常受傷,忿忿不高山跺了頓腳。
“嘭!”宣和帝拍著案桌站起家來,“你受傷了!如何不早說!”
“陛下,臣回京後還未曾回府。”
此次梭巡事件龐大,連累之廣,案件錯綜龐大,幸虧秦念之記性極好,敘事時有條不紊,緩緩道來。
一同前來述職的兩位大人卻戰戰兢兢,在陛上麵前大氣也不敢喘。
景太醫觀其麵相,診了診脈,又讓她張嘴,看了看舌苔,言語間帶著指責。
驀地聽到這般峻厲的說話,嘉敏公主神采發白,訥訥地解釋著,“是母後憂心皇兄為政務勞累,才讓我送些甜湯來。”
耳邊卻傳來一陣茶盞碰撞的輕響。
“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不必大聲嚷嚷。現在李湘禾返來了,你就斷唸吧。”
說罷回身大步拜彆,身後正想看熱烈的景太醫連連喊道,“彆走啊,我另有些醫囑冇和你細說呢。”
完整被忽視的景太醫忍不住嘲弄道,“秦大人好口福啊。”
景大人躊躇半晌,終是含混道,“因人而異,如果調度恰當,活到壽終正寢還是冇題目的。”
“……此次江南道巡查,多虧了兩位大人同業日夜辛苦,短短數月,才氣將堆積如山的州郡府各處的賬目全數清查。”
宣和帝又氣又急,將他扶起,“念之,你不必如此,我隻是擔憂你。”
景明看著麵前的老熟人,歎了口氣,“秦大人那裡不適。”
秦念之趕緊回道,“不礙事,謝陛下體貼,傷口已經好得差未幾了。”
宣和帝直接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就要往上擼,“那裡受傷了。”
景太醫收起醫箱領旨辭職,秦念之放下袖子趕緊跟上。
秦念之有些無法,“陛下談笑了。”
嘉敏公主看向秦念之,麵色酡紅,微微帶著羞怯,“秋涼枯燥,特地給皇兄燉了銀耳雪梨清熱潤肺,秦大人也嚐嚐吧?”
宣和帝輕笑,“放心,李家冤案昭雪,李太傅也曾教誨於我,我不會難堪她的。
江德福捧了一杯溫茶,秦念之道了謝,一飲而儘,總算減緩了口乾舌燥的不適感。
被點名的禦史大人方誌恒趕緊做鷓鴣樣,“並無,秦大人所敘殷勤詳確,並無遺漏。禹州官吏相護,禹州知州江海臣竟膽小包天,試圖製造不測暗害臣等。若非秦大人機靈,早早看破,隻怕臣等早就身首異處,有負隆恩。”
秦念之推拒不得,抬手暴露瑩白如玉的一截小臂,幸虧衣袖廣大,又往上挽了挽,這纔看到胳膊上的一截紗布,“不過是些皮外傷,勞煩景太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