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一貫曉得兗州處境。”荀彧卻不懼孟小滿肝火,仍不卑不亢回道,“現在情勢,若主公定要出兵,恐須強行向百姓征糧……”
說到最後,郭嘉還意味深長的在籌議二字上加了重音。有郭嘉一語點醒,孟小滿頓有所悟。眼看天氣漸明,當即出門見那應劭所派使者與幸運逃得性命的曹家仆人去了。等孟小滿走了,郭嘉方叫典韋幫他找來衣服,換衣梳洗一番,不急不忙的去插手議事。
孟小渾身穿重孝,端坐正中,部屬官員亦全做孝服打扮,個個謹慎,不敢言語。偶有人偷偷察看孟小滿,隻見她雙目赤紅,麵沉似水,更是噤若寒蟬。陳登本日可貴如願以償見到了孟小滿,卻不料出了這類事,心中隻是悄悄叫苦,忐忑難安。
隻是雖如此說,可於情於理,她身為曹操,都該怒不成遏,為曹家人的滅門之仇報仇雪恥纔是。但若現在起兵攻打徐州報仇,兗州本就吃緊的財務狀況又該如何是好?這個仇要如何報,才氣既安曹洪、曹仁等曹氏子孫之心,又能最大限度的於己無益呢?
趙雲淡笑點頭,並不言語,翻身上馬告彆拜彆,內心卻對陳登這話很不覺得然:若非你當時開口討情,主公也不會被激憤說出那樣大開殺戒的話來。也幸虧主公畢竟本性寬仁,又聽得進部屬諫言,才免除你惹出來的一場災害,現在倒另有話說。
——事情還得從那晚典韋連夜前來報信提及。
餘下世人,如毛玠、滿寵、李典等人,見荀彧喁喁低聲,勸了孟小滿幾句,孟小滿似成心動,也紛繁出言相勸,雖不如趙雲說得硬氣,但也都陳述短長,替徐州百姓叫屈。到最後,就連曹洪也覺孟小滿若為報家仇儘屠徐州,做得未免過分,於本身申明大業無益,趕緊說了幾句不軟不硬的話勸說一番,也算是給本身方纔痛罵陶謙尋了個台階。
陳登大要平靜,實則表情忐忑。他也曉得曹操不當場遷怒本身已經可貴,現在再開口實在不當,可若再不開口,眼看曹操就要調兵遣將攻打徐州了,他又怎能忍心看老父處於險境,鄉鄰遭此兵禍而獨善其身?冇何如,陳登也隻好冒著觸怒曹操的傷害大膽出言為陶謙辯白,卻冇推測此時孟小滿內心聽了陳登這番話,實是恨不得重賞他一番。隻是內心雖如此想,她臉上卻一發的顯得怒不成遏。
孟小滿這話一說,世人俱是一驚,暗怪陳登不該現在開口火上澆油。想孟小滿平日表示得頗能容人,本日如此說,怕是真氣得狠了。陳登聽得神采發白,內心更是懊悔交集,一時候不知是否該再持續開口討情。
可眼下看世人儘皆沉默,孟小滿就擔憂本身方纔說的過於斬釘截鐵,到時候騎虎難下,非要出兵打這一仗不成,不由偷眼看向郭嘉,盼望著他能站出來講兩句話,攔著本身。
“……曹老爺子被人殺了?!”聽到這話,孟小滿隻覺連呼吸都不由得一頓。“如何回事?”
隻是徐州世人固然慌亂,卻無人曉得陶謙抱病的真正苦衷:陶謙本來上了年紀,便常覺措置州務力不從心,部屬得用之人又寥寥無幾,常恐本身身後,膝下無能子孫將來在亂世中難覺得生。四周結好,也不過為先人謀一條活路罷了。故陶謙厥後明知曹操藉著為父報仇之名成心介入徐州也仍請曹操前來,就是豁出徐州,想藉著曹操這個豪傑人物來保一家承平罷了。事到現在他臥病在床,心中猶自難明:這曹孟德失落,究竟是如何回事?如何恰好就又被栽贓到了徐州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