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姑姑如何俄然如許說？”

我從天青色的磁盤中撿出兩顆普通大小的珠子，丟在鋪著乾枯玫瑰花瓣的錦盒中，眼也不抬隧道：“mm莫非不曉得‘名以製義’[27]的意義？貴嬪……公然是位份高，恩寵深，旁人如何能比？”

母親走後，銀杏走出去扶起我：“二蜜斯彆悲傷，夫人的氣消了就肯和二蜜斯說話了。”

朱雲道：“略有所聞。”

芳馨抿嘴一笑：“陛下明顯是偏幫著女人的，女人恰好還要說這些大話，奴婢都聽不下去了。”

銀杏道：“夫人得知公子為二蜜斯做了這些事情，大發雷霆，親身打了公子幾十藤杖，現在還臥床不起呢。”

我誠心道：“mm自有mm的情意，我不強求。”

穎妃一怔，緩緩道：“我也不敢說，隻極力罷了。實在婉妃姐姐一向聖寵不衰，又有一名皇子和一名公主，目睹又要有孩子了，隻怕是我要求她庇護呢。”

我笑道：“不錯，明君不以一己之喜罪過獎懲黜陟之事，對身邊靠近的人，措置尤應慎重。文王‘刑於寡妻，至於兄弟，以禦於家邦’[25]，如此則天下治。”

朱雲道：“天然是時下京中傳得沸沸揚揚的事。”

我嘲笑道：“最後文臣武將是不分炊的，那些長於用兵的將軍，哪一個不是讀書人？連孔夫子都善射，也曾在齊魯夾古之會上命有司將優倡侏儒‘手足異處’。讀書人向來狠心。”

我笑道：“我冇有嫁人，就不能體貼mm了麼？”

“這也平常。昱貴妃閒來讀書練劍，幾近不睬會後宮紛爭，本就好靜。”說著搶過她手中的小衣裳，“我的技術丟臉得很，mm還是不要看了。”

我用歉疚而責備的目光瞪了他一眼：“你現下牽著馬是要去哪兒？不怕母親尋你麼？”

聽聞此話，我睡意全無：“姑姑曉得她為何會一敗塗地麼？”

芳馨道：“今早簡公公來的時候便都拿去內阜院了，想必內阜院已經賠給慧嬪了。”說著似有所悟，俄然微微一笑，“我們賠了二百兩銀子，從內阜院手中滾一道，也不曉得另有冇有二百兩了。”

朱雲道：“二姐先上府裡的車，待看過了好戲，小弟再送二姐回宮。何況，我另有些很要緊的事情要和二姐說。”

我傲然道：“戔戔一個皇妃，算得甚麼？在時勢不在浮名。豈不聞‘六合盈虛，與時動靜，而況於人乎’[26]。時勢倒置，連帝王都能被廢去，何況一個女寵！當年漢武帝遠征大漠，打得匈奴四分五裂，一蹶不振，幾百年都翻不過身。可見唯有動兵，才氣讓仇敵有切膚之痛。慧嬪若要挑釁或抨擊，得要先摸一摸本身的腳長正了冇有。”

我緩緩展開雙眼：“隻看來日六宮大封的時候，如何‘寵遇’她便曉得了。我猜……她應當不會被封為妃。”

穎妃道：“我曉得，陛下風騷，冇有孩子畢竟是職位不穩。隻看慧貴嬪便曉得，腳傷的這些日子，他也隻去看過兩三次罷了。不幸她還要強，不肯好生養著，還一味忙內阜院的事。”

穎妃幽幽歎了一聲：“倘若你不在她身邊，她要如何過日子呢？”

芳馨微微鬆一口氣道：“若真是如此，慧嬪可算是一敗塗地了。”

穎妃蒼茫道：“實不相瞞，前些日子我另有些焦急，現下……由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