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雲驚奇道：“二姐如何連這個都想不到？昌平郡王和世子同時獲咎下獄，昌平郡王的罪越深，陛下究查得越深，才越有能夠忽視世子，世子才氣從輕發落。”

朱雲一拍大腿，煩惱道：“我便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去獄中數次，世子也不肯奉告小弟。”忽而昂首，將椅子拖近了幾分，湊過臉來，“二姐曉得了？”

我斬釘截鐵道：“好了！”朱雲伸了伸舌頭，低頭暗笑。我長長歎了一口氣，又道，“實在你說得有理。不幸剛纔若蘭還求我救昌平郡王呢。”

我點頭道：“這是謀私饗，與軍田之事也冇有彆離。”

我瞪了他一眼：“我之以是承諾去看望世子，是因為此事存亡攸關。你不要胡言亂語。”

換衣時，綠萼固然一言不發，眼中卻儘是擔憂。我對鏡卸下銀環，摘下明珠耳璫：“這個模樣……像不像一個丫頭？”

我忙道：“不敢，玉機隻是有些事情想劈麵就教世子殿下。信王好麼？王妃的病好些了麼？”

朱雲又鎮靜又絕望：“小弟覺得二姐是因為放不來世子才——”

文泰來？不是蘇燕燕的夫君麼？我點頭道：“你也會說我在禦書房前麵坐著，並不是在禦書房內裡坐著，陛下若不奉告我，我怎能曉得內裡的事情？通敵，這件事足以要昌平郡王的性命了。”

高曈的感喟中異化一絲憤然，如厚厚暗雲中一道又細又快的閃電：“大人有所不知，自從哥哥出事，姨娘們仗著父王的寵嬖，專做耗肇事。最可愛的是，父王整日喝得爛醉，竟然也不睬會。昨日有個姓宋的姨娘，錯倒了母親的藥，害得母親病發難忍。父王聽罷不過一笑了之，也不問母親好不好，還是和兩個歌姬喝酒作樂。父王好生狠心！”

我在他額上戳了一記，遠遠推開他的頭：“我若不曉得如何會來見他？”

高曈道：“大人肯屈尊去看哥哥，我們百口都感激不儘。母親一早便叮囑我親身來接。何況此事非比平常，旁人來彤兒也不放心。”

朱雲笑道：“我曉得我本不該如許幸災樂禍，但是一來昌平郡王與我毫無友情，他死了還是活著，我並不在乎。二來……二姐當曉得纔是。”

信王如果停止了喝酒作樂、蓄養姬妾，那才奇特呢。我又問：“王爺可有甚麼體例援救世子？”

朱雲笑道：“如果隻是裘郎中和世子告密昌平王爺少上報了軍田，陛下不至於如此活力，要將他打入大牢。要曉得，太後還在呢。”

高曈如有所思地看了我半晌，冇再詰問，隻怯怯道：“大人，哥哥會好好回府的吧？”

朱雲正要關門，我笑道：“明天的月色好，何必關門閉戶的。”

“從現在開端，一個不謹慎，便是粉身碎骨。”說罷從妝台的小屜子裡拿出一柄小剪刀，將左手小指三四分長的指甲剪了去，“幸而前些日子未曾染甲，不然就費事了。”

指尖一停，我轉過身子：“我傳聞是度田不實的罪名，是不是？”

高曈彆過甚去，含著一絲怨懟道：“那裡會有，不過等死罷了。歸正父王有很多兒子——”俄然哽住，幾近要哭了出來，“也不在乎哥哥一個。”

我點頭道：“不必，人太多反而惹人生疑，你在家中等我便好。母親萬一有事尋你，你不在也不好。”轉目睹綠萼正站在簷下眼巴巴地看著我。我冇有理睬她，單獨一人出了後門登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