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一陣腳步聲，越來越遠，彷彿還顛仆了……

……

歌舒瑾已經不墮淚了，但臉上的神采非常出色，震驚，錯愕，不敢信賴……老是道貌岸然，一臉無世無爭，連心肝都蛀空了的男人，他也會有這般手足無措的時候。

真憋屈……

“至於她為甚麼隻要早晨去。那是因為，”阿狸環住他的脖子，鼻尖對著鼻尖，右臉上那塊巴掌大的青斑就對著他的眼睛，醜惡，可駭，噁心，“她怕嚇到你啊，哈哈。”她俄然大笑起來，前俯後仰，樂不成支。也許是太好笑，亦或是太好笑了，笑著笑著她的眼淚便流了下來……

“呦呦過獎，”他抱她上床，壓在身下，“人在江湖，總得有一技傍身。”

很久，她一抹眼淚：“皇叔，嚇到了吧。我開打趣的。”

“彆說了。”他有力地禁止。

就當是咬狗一口……

她忽地抬開端，眼眸儘是水霧，小臉通紅，非常不幸：“燦若，你不會分開我的是不是，你是我的未婚夫，你不會被她搶走的是不是，是不是……”

她不答，他便自言自語隧道：“必定是不會的，畢竟呦呦的爹殺了阿嫵的爹，你欠她的，你該對她好，拚了命地對她好。”

“皇叔，如果我說，你認錯人了呢。”

好吧。

母皇還說：“為王之道，無情，無愛，偶然。男人不過是你的戰利品，不必支出至心，但要會玩弄他們的心，讓他們為你披荊斬棘，肝腦塗地。”

她哭得嗚哭泣咽，梨花帶雨。

歌舒瑾亦是笑，和順，刻薄：“我這是為阿嫵好，方纔的事，呦呦你應當不會怪我吧？”他低頭吻在她額角的那處疤痕，嘴裡儘是血腥味，她的血。

王嘉聽得五裡霧中，隻能生硬地拍著她的背：“陛下，莫哭莫哭。”

他抱住懷裡的小女人，咬著她的小嘴唇寵溺隧道：“做呦呦喜好得會尖叫出來的事，三年前的事。”

她第一次感覺有力，感覺本身就像是填海的精衛鳥。

歌舒瑾固然狡猾又心狠，阿嫵倒是貳心中獨一和順的存在。可有一天，他發明，他一向器重的明珠，貳心中的仙女，實在一顆腥臭的魚目，一個醜女……

腦筋還嗡嗡作響的阿狸頓時認識到了。

她斂了嬉笑，定定地瞧著他的眸子：“皇叔聰明，認定了阿嫵就不該再思疑，冇有其他女孩子，冇有。”

她當時不明白這些話的意義，隻感覺是一件很美的事兒。她抱著花笑，一轉頭就看到藏在廊柱後的小阿嫵，不安地，怯怯地，帶著羨慕地望著她。

一身正氣，凜冽不成侵犯。

天旋地轉，雙耳嗡嗡。

司馬嫵提著裙子，慌不擇路地跑。

但是這個醜惡無鹽又放-蕩肮臟的女子俄然望著他笑，她說：“她還給你唱歌是吧。唱甚麼來著？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憂受兮。勞心慅兮。月出照兮……她為甚麼唱這首歌？因為在她內心，你固然受難又被人侮-辱，但心腸和順，對峙著心中的本真，是個如明月般潔白的人。”

“這裡，”歌舒瑾笑著，指尖點了點嘴唇，“彆的處所可都不算數。”

“當真？”她抹抹眼淚，抬頭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