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的血漬在昏倒的時候已經被阿狸擦潔淨了,此時現在,篝火明暗中,那微微有些豔嫵的臉龐顯得非常竭誠。
莫非,莫非少主想再納妾了?
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小丫頭,貳內心偷偷笑,臉上卻還是很慚愧的模樣。
他轉了轉眸子,這裡彷彿是一處破敗的農舍,年久失修,躺在地上,就能瞥見黑黢黢的夜空。崔斬玉微微轉了一下頭,離他不遠處有一個小火堆,火堆旁坐著一個小女人,鴉青色長髮隨便披垂於肩背,白淨的小臉儘是當真,雙手轉著木棍,正在烤一隻不曉得是甚麼的野味,在她腳邊是一堆毛兒和血。
黑衣人這才道:“主上已經曉得少主遇刺的事情,為了表揚少主,特派了大理寺卿王嘉到瓊州慰勞少主,同時也監督此次的秋闈。”
她長得並不清雅,而是那種很有侵犯性的仙顏,花中牡丹,豔壓群芳,不過如此。
忽地,有人從破窗戶一躍而入,一身黑衣,半跪於崔斬玉麵前,抬高聲音道:“少主,臣遲來一步,請少主嚴懲。”
黑衣人不言,隻聽崔斬玉道:“美人計,苦肉計。一場劫殺換一個虔誠臣子的雋譽,還是很劃得來的。”
幸虧此處已是離瓊州地界不遠了,阿狸扶著崔斬玉又走了三日,便進了瓊州州府,平澤城。
到了崔府地點的巷子,遠遠地就瞥見一眾女眷在府門口翹首以盼。
清宵短,細雨如織落芭蕉。他就坐在那邊,嘴角含著淺笑,目不轉睛地看著熟睡的阿狸。
崔斬玉醒來的時候,先是動了脫手指,展開眼,再閉上眼,滿身高低痠疼不已,卻彷彿證瞭然,他還冇死。
第二日淩晨,阿狸醒來時,雨已經停了,崔斬玉還在睡。阿狸趁機收了毒針,這才喚醒了他。
臨分開之時,他下認識地偷偷瞧了一眼少主的拯救仇人。一向以來,他覺得少夫人和三位姨娘已經是人間絕色了,冇想到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女子抽泣著抬開端,一見到阿狸,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還不曉得女人的名字。又為何一小我在那深山破廟當中?”男人淺笑著說。
阿狸順著他的眼神在他身上瞧了瞧:“我冇有繃帶。”他還美意義笑?若不是他流了那麼多血,她犯得上把僅帶著的那套衣裙撕成碎布條麼?還華侈了她一瓶上好的金瘡藥。
崔斬玉略略點頭,完整冇了方纔同阿狸說話時的恭還謙遜,他眸光狠厲,儘是殺氣:“還覺得會讓王忍過來,不過,王嘉的話倒是更好,畢竟正皇夫更有分量。”
“臣多嘴,”黑衣人一向半跪著,不敢起來,“此次少主實在是過分冒險了,若不是碰到這個丫頭,恐怕便要死亡在這深山老林當中了。”
阿狸回了回神,儘力把歌舒瑾這三個字從腦海裡趕走:“我叫封梨,梨子的梨。實不相瞞,我的一個老友得了失憶症,我此次出來是幫她尋藥的。”他俄然問她的名字,阿狸下認識地就借了封九雲的姓氏,另有阿誰戴著麵具的男人,他叫過她的“梨兒”……
崔斬玉被扶著從馬車高低來,回身又去伸手去接阿狸。阿狸一笑,避開他的手,從車上一躍而下。
崔斬玉扶了扶額,解釋道:“主上公佈敕令,開科取士,同時開放女子招考的資格。反對的呼聲很高,大抵我是第一個在擁戴書上署名的州牧吧,有人看我不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