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教員當時來教誨她識字之時，她也猜到了，謝家該當是與長樂毅王有所打仗。一個世家想要長遠，就不能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起碼，葉黛暮這個籃子看起來就不敷可靠。

葉黛暮憋著一股氣。這股氣，大抵就是不甘心吧。都是人，都在此人間活這一遭，誰怕誰啊！他們憑甚麼就看不起她。她不甘心！

不過，就算是徐景茗在這裡，也抵不上謝晉安的動靜渠道。謝家，那是十個徐家加在一起都吃不下的龐然大物，堆集的三公九卿如果掛在牆上，那是一麵護城牆也不敷掛的。

葉黛暮由衷地笑了。“好。那你就和我說實話，你想要甚麼？”

“陛下，這是甚麼意義？”謝晉安想了很多，但是如何也想不到陛下開口便是這一句。

謝晉安剛想開口，就被葉黛暮堵住了。看他一臉吞了蒼蠅的模樣，就曉得是被她說中了。

“仲遠，不必賠罪。如果按此算，這文武百官，八成都不明淨。”葉黛暮忍不住歎了口氣，這動靜也冇甚麼好用的。不消聽，她也猜獲得啊。長樂毅王連兵都用上了，如何能夠不想著去腐蝕朝臣啊。

這麼想起來，葉黛暮便感覺冇甚麼意義了。何況一個年過花甲的白叟跪她，哪怕對方是個好人，也是要折壽的。“起來吧，您坐著說。”

這題目便是硬要他選了。想要腳踏兩隻船，天底下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多謝陛下榮恩。”謝晉安大抵早就推測這一點了。說的也是，不必定這一點，他也不敢上她這來。

“時人想要，不過名利、財產、職位。那麼你呢？你謝家家大業大，即便像以往那般躲在眾臣裡，冷眼看我上躥下跳，也不會影響你的三公之位。現在來找我，又想要甚麼呢？”葉黛暮說得很平平。

現在，便是豁出命去，他也不能再叫大哥的獨子死在疆場上了。

雖說她現在也說不上是滿腹經綸，但是最起碼也不能算個文盲。恩，教員掃盲有功。

“陛下，該當是曉得的。”謝晉安又歎了口氣。“為了臣的侄子――謝璿。”

謝家如果用得好，便是一張驚人的底牌。但是如果不能用的底牌，她又要來何用呢。葉黛暮此時逼迫他說實話，就是想要知伸謝家真正的態度。但是她想得再好，也不能包管他說的便是實話。

葉黛暮笑著承諾了。這並非謊話，卻也並非全然是實話。

這該當是一句實話。葉黛暮心想。

“好啊。”

冇有徐景茗在，她的動靜渠道最極少了一半。很多動靜是世家嫡派內部傳播的，連薑瑛也得不到，更不要提薑瑛現在已經名正言順地歸她了，就更難獲得世家內部的動靜了。

至心投誠，和迫於局勢的投誠，但是兩碼子事。前者能夠信賴，能夠用；後者除了防備，大抵還要再慎重地防備。

葉黛暮不拆穿他，但也不籌算叫他渾水摸魚。“仲遠到我這裡來的意義，便是要回絕他了？”

但是謝晉安是何許人？堂堂的中書令，謝家家主，帶領過軍隊，打過北人，曆經誠敏帝、平煬帝、宣齊帝、敦誠帝四朝，位至三公。甚麼人冇見過，如何會對她這個黃毛小丫頭另眼相看？

“當年臣與大哥一起上疆場，臣隻要一個兒子，大哥便不肯叫我到火線去，也不肯讓臣的兒子去。最後臣和臣的兒子活下來了。臣的大哥有六子，生前的五個，都戰死疆場了，隻餘下這一個惡劣不堪的遺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