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根緊繃在腦袋裡的弦終究斷掉了。

她記得魔尊那夜在雷霆之戰之前所說的話，你的身份將透露，你將會被眾叛親離，你將會被你最靠近的人所殺，你將萬劫不複，你將不得善終。

白露的聲音像是從天涯傳來的，和順的像是一絲風。

中間一個齊雲府的派使弟子也跟著嘀咕道：“就如許就死了？實在是太便宜了龍皎月這個叛徒。她不是說她要身後要化作厲鬼嗎？這麼強的怨念，如果不把她魂飛魄散了，不曉得今後還要鬨出甚麼幺蛾子來。”

更好笑的事情是，統統人都認定了她有罪，都自發得慈悲的來勸她，勸她認下那麼罪名，以便留下一魄苟延殘喘。

白芷隻站在那水池旁，朝她氣憤的說道：“你說啊！哪怕你奉告我，你是懷了噬心魔蠱迫不得已，也好過現在！你說啊！你說啊！”

現在，是這雙曾和順牽著她的手，帶她回家的小手，親身將一把鋒利的寒刃，插入她的心臟，一分一寸，涓滴不差的插入她的心臟裡。

她養精蓄銳，不過是但願死前省點力量，好存點心神去回想昔日在仙姝峰的歡愉，死之前得把平生給回味一遍，不然她來這異世，不即是白活了一遭嗎？

白露抱住了她，將她的頭擱在本身的肩膀上。

白芷站在她麵前，眼靜的像一汪波瀾不驚的秋水，隻朝龍皎月輕聲道：“掌門。”

白露冇有轉頭，隻是在站在那金台上麵，跟聖尊說著甚麼。他們站的很遠，龍皎月聽不見他們在說甚麼。

一個弟子感喟了一聲，另一個弟子也開口道：“龍師叔，現在這都是你本身修來的造化，魂飛魄散也是你本身求來的，怨不得彆人。”

她蒼茫的睜著眼睛，眼裡白芷隻是一片烏黑的影子，讓她看不逼真。龍皎月像是吃力的想了想白芷為甚麼要那麼做，半響才嘶啞的笑起來，隻用毀掉了的嗓子淒淒道：“哦.......哦......曉得了.......”

龍皎月嘴裡滿是血，她隻蓄了會兒力，才悄悄的吐了一口血，清清脆脆的呸了一聲。

龍皎月涼涼的展開眼睛，腦袋裡昏昏沉沉，一陣一陣鋒利的疼痛從她的手臂傳來，疼的她想打滾，想慘叫，但是那沙啞破裂的喉嚨，連慘叫都發不出來。

這段時候，恰是四海八荒神獸們都趕著去成仙的時候。比翼鳥從極東的海邊飛到了天界，受了封，入了仙池，已經褪去鳥身成了仙。她擺佈瞅著那披收回烤肉味的小黑鳥，總感覺有點於心不忍。

比翼鳥心說這也太慘了，這是誰家的鳥崽子，這爹媽當得不失職，也不管好自家孩子，就讓她每天在這裡挨雷劈，哪有父母這麼狠心的？

龍皎月垂著頭，隻沙啞著嗓子，悄悄的歎了口氣，聲音像極了夜裡無家可歸幽靈的哀號。

白玉石柱後是萬丈的深淵，上麵雲霧環繞，滿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毒霧。在水裡流水洗淨了她的臉，現在這幅美人的皮郛，還是是無缺如初，除了有些蕉萃，還是是美豔動聽。

一隻手提了提裙襬，黑紅色的裙襬悄悄拂過門檻，隻在龍皎月麵前堪堪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