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冇有說話。原月隻聽到快速翻閱賬簿的聲音，忍不住湊出腦袋看向拿賬簿的人，可惜視角不對，又是背光，她隻能模糊約約看出一其中年男人的表麵。

原月一樣發急，但比他沉著，這類環境下也必須有一小我沉著。她一手覆胸，深吸一口氣，待心跳漸漸陡峭下來。她低頭沉聲問道：“還走得動嗎？”

蔡永強走到門前謹慎地四下打量，肯定無人後，將門關上，回到中年男人身邊，諂笑道：“無先生，這最後一票的細目都在這裡了，今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大師相安無事。”

蠟燭被撲滅，火光搖擺拉出大片黑影，險險照到原月的腳，她趕緊縮緊身子。

無先生扯起榻上的床單蓋在蔡永強的屍身上，冷哼一聲，順手將蠟燭扔在床單上，不一會兒床單連著屍身燃燒起來，黑煙滾滾。他估計約莫有人看到火光趕來了，敏捷分開。

打更聲第二次響起，鐘文豔垂垂坐立不安起來。這時鐘成文要走了，她勉強扯出笑容把他送走，門一關上，焦炙便溢於言表。

應當不會有事吧？她看向窗外的夜空，心中龐大至極。

跟著火勢伸展，越來越多的人的往這裡趕。不能被髮明！她敏捷環顧四周，見不遠處有一個密叢，拽著歐陽遠往那邊一滾，待兩人落定，恰有人提著水從他們麵前跑過。

歐陽遠死死盯著她。少年公子現在衣衫不整、頭髮披垂，狼狽到不可，但他的神情正漸漸從驚駭中離開出來，俄然一手攀上她的肩膀，低聲道：“扶我一把，我們立即走。”

而程娟回孃家後萬念俱灰，想要吊頸他殺，被家仆及時救下冇死成，卻流了產，這才曉得她竟也有身三個月。

無先生一腳踩上死不瞑目標蔡永強，走到榻前。歐陽遠瞳孔一縮，四肢生硬住，身材微微顫栗。

鐘文豔和程娟兩人用完飯，又去夜市逛了一圈。

但是就在兩人各懷苦衷的時候，變故突生！無先生緩慢回身，手持匕首直插蔡永強心房，跟著匕首拔出，鮮血噴濺而出，將騰躍著的火光澆滅，書房頃刻間墮入暗中。

五年前，鐘文豔十六歲，程娟十七歲，當時兩人是書院裡唯二的兩個女子，豪情非常好。那年乞巧節，兩人相伴外出，與剛從王都外放出來的吳玨明相遇。彼時吳玨來歲方二十三，一襲青衫，頭戴玉冠，姿容風騷。兩個少女幾近同時為其傾倒。

躲在暗處的兩人驚駭地瞪大眼睛，大腦一片空缺，呼吸彷彿也在這一刻停止了。

將程娟送回茶館，鐘文豔一向淺笑的臉沉寂下來，看向原月跑走的方向，心中扭捏不定。

火勢越來越大，屋子裡的書籍和傢俱紛繁燃燒起來。

如果原師妹出了事……但是慚愧不安之餘竟有一點點豁然。她被本身的設法嚇了一跳，趕緊叫來丫環和管家，叮嚀道：“你們去四周找找，看原師妹有冇有返來。”

“娟兒，疇昔的事就不要再想了，誰曉得當初意氣風發的男人真臉孔竟是如此人麵獸心。”鐘文豔感喟道。

出去的兩人之一是賭坊賣力人蔡永強，方纔經曆過乞丐反叛的他神采很不好，但對中間的人還是殷勤地賠笑。

歐陽遠垂垂回神，顫抖著聲線道：“殺、殺人了……”

無先生似有若無地點點頭，將賬簿往懷裡一塞，大步走出去。蔡永強鬆了口氣，嘴角咧得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