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姐點頭道:“安生了。”
玉姐道:“隻怕老秀士愁得要吊頸了。也罷,少不得我與她出個主張。”
永嘉侯府裡現在寄住著三小我,都是本年要測驗。三人皆不敢張揚。蓋因金哥去歲當考舉人試,卻未曾中,恐觸了仆人家苦衷。洪謙與秀英當然遺憾,卻並不覺得意,自來測驗一帆風順極少,不是這處遲誤兩年便是那處遲誤兩年,洪謙本身運氣極好,也是誤過一場。
董格夫人笑道:“向來能掙才氣花,想散也須有得散。”
皇太後雖高坐,見這很多人拜她,內心卻並未曾有了“獨坐高處”之欣喜。也不想多看,隻推說天冷不耐轉動,要回閣房和緩。玉姐便率諸人辭職,卻又往崇慶殿裡去,少坐半晌,便說:“想來你們大過年家裡也有事,我便不遲誤你們了。”諸人連說不敢,亦見機辭職。
蘇夫人不由道:“娘娘這話兒是正理,慷慨好過鄙吝,我家也曾受過梁相慷慨恩哩。”梁老夫人道:“你這那裡話?義之所,性命尚且不顧,又何惜財帛?無關慷慨鄙吝。”又讚玉姐連番之儉省,拿出錢來與九哥應急,實是賢能。
九哥道:“你有個甚主張?”
心如此想,人後與玉姐兩不相見,人前卻說話極是和藹。表裡命婦嘖嘖稱奇,心道,她現在怎這般好說話來?
兩個也不點破,餘者如蘇夫人、梁老夫人等,也是內心敞亮,卻都不說。皇太後弄成現在這般境地,叫人怒也不是、憐也不是、笑也不是,乾脆不再說她。
秀英籌措與三人招考之物,且說:“今科考官是丁太傅,珍哥將你三個文章都與他看過一回,也評了些兒,你們休怕。”
玉姐心道,皇太後這些年,倒也端的冇白養了二十一娘,可惜這孩子卻不好再交與皇太後養了,頂好連見也少見。二十一娘心機純真,若皇太後故意操縱,事雖不大,倒是不好。
這位老秀士於先帝時便不得誌,人又和藹木訥,是以能存活至今。來見玉姐,倒是麵帶難堪之色,道:“娘娘,論理,不該來煩娘娘,實是二十一娘邇來茶飯不思……我是拿她冇法了。”玉姐一挑眉:“她但是說了甚?”老秀士道:“她如果肯說便好了,隻悶著哩,如何開解也不管用。”玉姐笑道:“這是想娘了。”
待九哥返來,玉姐將兩件事情都與九哥說了。九哥道:“隻消休要做壞了事情,由他們去。四民者,士農工商,商亦是民,於國無益。二十一娘麼……還要老秀士扶養。小孩子家,事理與她說瞭然,不管她聽與不聽,都要管著她休走偏了道兒。現在看來,她倒也算有情有義,這分子交誼卻不好使到惡人身上。”
正旦時,表裡命婦果見著了皇太後。這日,皇後率表裡命婦往慈明殿拜詣皇太後。皇太後衰老了很多,眼睛也木呆呆,兩邊嘴角兒往下耷拉著,看著非常陰沉,話兒倒還能說――還活著。
玉姐所言之“另有散時候兒”倒是說本年又是個考取進士年份兒。客歲夏天酷熱,夏季便冷且長,且有降雪,普天同慶,都說本年是個豐年,春寒料峭時赴京趕考倒是個苦差事。
卻說現在宮渾家口簡樸,玉姐頗覺費心。經常與淑太妃、王氏等說話,年前這日說著京中各家又想著個生財門路,玉姐心知,這倒是因著她先使內廷之人往穗州等處經商,淑太妃等恐本身以其奪食,故而先來叨教之故。便笑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