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叫她說得心動，道：“卻也是。”不日與了外祖父一銀青光祿大夫銜兒，又與他孃舅一中散大夫，卻又下旨，命不必入京站班。政事堂也睜一眼閉一眼，由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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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氏道：“官家忘了，你小時候兒我是如何說？‘人苦不滿足，既得隴，複望蜀。’眼下並不逾禮，我卻恐本日得一光祿大夫，明日便想要多。所謂千裡之堤，潰於蟻穴，人貪慾也是這般。明天受了這一職，明天官家再要與我多時，我怕本身躊躇一陣兒，又接了。再今後，怕要本身來討。趁我現在貪婪未生，官家趁早改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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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姐亦知此語，這個話兒卻又與五行終始之說，與儒家之“天道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暗合。是以雖是官方、仕林有各種忠臣、不敢背叛之成見，玉姐亦不以之為異端。隻是九哥忽說出這些個話兒，玉姐不免吃驚，聽著九哥話中之意，乃是現在這些個功德，也不是應當得，內心小有不，問一句：“是何深意？”

九哥聽了，道：“何必比來？你是我德配，嬸子年青時經很多，不得不如此罷了。且嶽父有功，我須厚賞，一辭我便允了，叫其他有功之人如何進退？兩家之景象我自知之，雖與舅家不甚熟悉，也知僅中人之資，何如強叫他們擔事呢？金哥是我看他長大，他脾氣我曉得，他若不好，我又豈會用他？”

又拜素姐。素姐話少，未幾言，隻說：“是好媳婦。”

玉姐看看九哥，九哥看看玉姐，兩個皆不說話兒。申氏道：“若至心疼我，多遲早將蘇平從北地調返來，如何？也算我討過情了。”

朱震卻隻與義安侯吃酒，全做不知。義安侯借酒與他道：“可不能孤負聖恩。”朱震道：“我儘管束玨哥用心讀書，或下科，或數年後，與三郎個進士嶽父便是。”義安侯諷刺道：“天下進士嶽父何其多矣！偏是便宜了天家。”一笑而過。

九哥道：“人並非生而穩定，我雖生於宗室之家，莫無機遇，斷不至能做了天子，這便是‘種’。但是若非父母行得端立得正，莫非十餘年教誨，使我知禮，先帝一定便要過繼我，這又暗合了那句話兒。七哥原與我同，卻因著家中不甚，又丟棄原有之婚約，故而先帝不取。我兢兢業業，不敢有涓滴懶惰，不敢驕易大臣，不敢輕瀆百姓，至於僧道，亦禮敬有加，是以縱有事，民氣皆向我。他不肯循分守己又未曾實乾，卻思趁亂投機，是以縱有謀逆者從之，亦不能成事。本日方明白，本來家時，娘曾說，‘日子老是人過來’是何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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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氣向來深不成測。非特女民氣如海底針,男民氣也是難猜得緊。玉姐原覺得極明白九哥之心,哪知邇來卻總想不通九哥究竟想些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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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道：“嶽父教一好女，亦便宜了我，也算是天公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