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地上的腦袋拎上餐桌,正麵朝向他。
他的神采在懵逼和無語之間變幻不定,被解開了也不敢揉揉手腕,仍然老誠懇實坐在椅子上不動。
他抬眼:“您是說那些老皇曆?”
“今晚的事我還會記得嗎?”
臨走前我俄然想起來:“哎對了,趁便說一句,固然我感覺你不會再來這個屋子了,但如果有甚麼處所沾到那玩意兒的血,用酒能夠斷根……你另有甚麼要問的嗎?”
他狠惡地顫抖起來,字句含混得像是含在喉嚨裡:“您在……和誰說話?”
也不奇特,餐桌是大理石質地的雕花手繪圓桌,按材質來講刀能夠切割大理石,但略微有點知識的人都曉得冇有離心力光一個鋸片是剛不動大理石的――加厚版也不可,因為這毫不成能是正凡人類能輕描淡寫使出的怪力。
“我們說到哪兒了?哦,對,說到我為甚麼來。”
但是冇有。
“那是我心腸仁慈,讓你做個明白人。”我一隻手撈起斬骨刀,挽了個刀花,然後趁著他把重視力放到刀鋒一閃而過的銀光上時冷不丁一放手,刀就悄無聲氣地冇入餐桌,隻留半截刀身在外,刀尾緩緩震驚,銀光瀝瀝如雨。
那股味道很快融入了氛圍,他終究回過神來,一陣撕心裂肺、活像半入土的人般讓人想摳開他喉嚨的咳嗽,一邊咳一邊節拍感超強地顫抖,場麵之狠惡讓人狐疑截自某個鬼畜視頻,給我看得一愣一愣的。
“彆躲了早瞥見你了。”我又說。
“――都是直接殺的。”
“長輩是不好評價,親爺爺又反麵你講事理。”我說,“如果簡樸的蕩子轉頭,也冇甚麼大不了的。老頭年紀一大把,權當是老胡塗了,死前知己不安,就當認返來一個安排,丟點兒臉,大師都是麵子人,明著笑話的也未幾。妙就妙在,不查不曉得,一查嚇一跳,原配還給老頭生了個兒子。”
我長長地吸了口氣。
我沉吟了一會兒,誠心腸奉告他:“這都是因果必定……好吧彆這麼看我,這都是你不利。”
“長輩的事,長輩不好評價。”
他冇有轉頭看我:“……這天下上有惡魔,有妖怪?”
我站起來,彎下腰為他解開繩索,順勢點了點他手腕上的錶盤,“我瞥見你偷偷看錶了。瞧,一刻鐘,未幾很多。”
“你們的設法裡有一種很成心機的特質,某種意義上講也算是‘弱肉強食’的一種。你感覺他們都是小人物,你和他們的對比就像人和螞蟻,以是你動手毫偶然理停滯。”我仰著頭看他,忍不住笑意,“但是你有冇有想過……你本身變成螞蟻的那一天?”
我猛地抽出刀抵住他的喉口,然後另一隻手往刀背上一壓!
“……”
我蹲下來,把空瓶子一個個放回書包,放完了乾脆盤腿坐在地上和他說話:“你說搞笑不搞笑,八十歲的老太爺了,渾身高低都是褶子,還計算當年那些情情.愛.愛的事情,宇量忒小。當年呢偷吃的是他,要仳離娶真愛的是他,說要斷絕乾係老死不相來往的也是他,臨到老了,又懺悔要和真愛仳離,這也就罷了,還非要找回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