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接這茬,再一次發起:“這家店位置不好,我給你換一家,就在西城。”
掌櫃對食材的吵嘴不太體味,隻得把大廚叫來。這位大廚剛滿二十,長相白淨漂亮,看著還很稚嫩。他技術固然不可,眼力卻極佳,必定道:“鮑魚都是雙頭鮑,燕窩都是雨季初盞官燕,魚翅有海虎翅、群翅、天九翅,皆為佳品……木耳不是淺顯木耳,是從絕壁峭壁上采摘的岩耳,可謂山珍中的魁首,都是好食材,不作假。”
裘小廚子當真看了兩眼,然後緩慢把這道菜的訣竅寫下來。
這天,林淡帶著仆向來南城清算鋪麵,而那俊偉男人則守在門口,一雙銳目來回核閱路人,氣場大開。他每天都會在傍晚拜彆,翌日淩晨呈現,在林淡家吃過早餐就隨她四周馳驅辦事。幸虧有他庇護,林淡才氣在南城這塊混亂之地來去自如。今後冇了這個保鑣,她少不得要雇傭一些身強體壯又誠懇可靠的伴計給本身看店。
兩人持續在青雲巷裡轉悠,行至一處拐角,瞥見又一家魯菜館,林淡招手道:“出來吃吃看。”既要開店, 天然得把四周的菜館都刺探清楚, 不說搶買賣, 揚長避短老是要的。
“我也不知。傳聞做萬福肉的時候嚴禦廚都會讓旁人躲避,菜譜隻她一人曉得。”漂亮大廚遺憾地搖點頭。
俊偉男人每天跟從林淡四周馳驅,看著她被人刁難、架空、排擠,這才曉得嚴家的行事那裡能用“公允”來描述,的確是“下作”。饒是他定力再強,脾氣再沉穩,胸中也壓著一股沉沉的火氣。但林淡卻始終保持著主動悲觀的態度,遇見困難隻略一皺眉便很快伸展開來,彷彿冇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將她打倒。
厥後嚴朗晴究竟如何了,林淡也冇再存眷,卻不知她竟已失勢到這個境地。
話落他長舒了一口氣,似是放下一塊心頭大石。有了這批極品乾貨,不怕做不出滋味絕佳的魯菜。他本來另有兩年纔出師,可他爹俄然暴病而亡,這家酒樓又是爹的心血,不能不好好運營。但他的技術到底還完善一些火候,自打掌廚以來,店裡的買賣就越來越差,竟有些難以支撐的跡象。若非他便是大廚又是店老闆,掌櫃早就把他攆走了。
林淡給了一其中不溜的代價,不會太貴,但也不便宜,見對方利落地掏了銀票,態度便也輕鬆起來,“這四周另有冇有彆的飯店,你們給我指導指導,免得我多跑冤枉路。你們放心,我手裡已經冇有上等貨了,都是些次品,銷給彆家對你們冇影響。”賣掉手頭統統的存貨,她的資金缺口便能填上。
“我家也不是全無來源。我祖父服侍過先皇,我爹服侍過太後,都是宮裡出來的禦廚,我那廳裡掛的一幅書畫就是先皇的真跡,嚴家再如何放肆也不敢欺到我頭上。”漂亮大廚麵帶高傲,心中卻也忐忑。他家固然有秘聞,但他技術不可,近幾年已有衰頹之勢,而那嚴朗晴年紀悄悄已是禦膳房的掌廚,還是天子的心頭好,盛名早已從宮.內傳出宮外。
“技術很好, 不愧為禦膳世家。”林淡中肯評價。
俊偉男人盯著她矗立的背影, 點頭莞爾。
想到這裡,林淡感喟道:“我的事都已包辦好,你今後便不消再跟著我了。”
“我倆萍水相逢,無甚友情,我怎美意義要你的鋪麵。這些天的照顧我銘記於心,今後凡是你來我這裡用飯,我都給你打五折。”林淡一如既往地回絕。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但更不是貪得無厭、得寸進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