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柳氏就病死了。
他打量這個女孩。那日見她,她趴在地上,衣衫襤褸,狼狽不堪,卻仍然難掩姣好的容顏。本日她穿了身軟煙羅紗裙,長髮挽起一個髻,一支珠釵定住。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黛。
“我不是問這個。”
他不曉得的是,柳氏是被毒死的。送入她房間的藥,每天都會有一點點劑量的毒素,讓她病情日趨減輕。而這統統,都是趙氏教唆的。
“你叫甚麼名字?”
“小巧……”
溫老爺同意了。
溫老爺返來的時候,隻瞥見府裡掛起了白燈籠,趙氏紅著眼眶跪在他麵前:“妾無能,冇能救下姐姐。”
他覺得,如許貧家的女孩,該是未曾上過學的。
溫老爺心中悲慼,本想斥責趙氏,可趙氏卻自請跪在柳氏的靈堂前守靈,生生哭暈了疇昔,醒後被診斷出有了身孕。
可惜色衰愛弛,溫老爺終究還是變了心,忘了當年平生一世一雙人的信譽。妾室一個一個娶進門,尤以側室趙氏最甚,柳氏心灰意冷,卻還保持著一個賢妻良母應有的漂亮。她將內宅辦理得很好,隻是心卻死了。
趙氏很高超,她冇有苛待原配留下的嫡子,而是捧殺他,想要養廢他。溫君言小小年紀就申明狼籍,此中也不知有趙氏多少手筆。他如果不坐實了,都對不起趙氏這般煞費苦心。他如果不遵循趙氏預期的那樣往廢料生長,暴斃就是獨一的結局。
溫君言眉頭蹙了蹙:“是你。”
溫君義就是來的那樣及時。高興很快消去了悲慼,消逝了溫老爺對柳氏本就所剩未幾的愛意。柳氏骸骨未寒,他便將趙氏抬為正妻。他自發對柳氏留下的孩子溫君言有愧,對他也是更加的好。趙氏成為正妻的那天,溫老爺問溫君言可有甚麼慾望,他必定應允。
現在的溫夫人趙氏不是原配,隻是抬為正妻的續絃罷了。她育有二少爺溫君義,在這溫府裡站穩了腳根。溫老爺不管內宅之事,裡裡外外,都是她當家做主。
誰會信賴呢?犬馬聲色的溫小郎君,實在心如明鏡。
“嗯。”他淺淡地應了一聲,對她的本名並不是很體貼的模樣。
“孃親教過我識字,我也讀過詩書。我的名字,是孃親給我取的。到了這裡,他們感覺我名字本就不錯,就從這詩裡取了小巧二字。”
他不曉得的是,他八歲的兒子求遍了府裡的人,求他們救救他的母親,但是冇有人情願幫他。他們都是趙氏的人,誰會幫忙一對孤兒寡母呢?溫君言乃至求到趙氏的跟前,溫家的嫡宗子,跪在一個側室麵前求她,換來的倒是趙氏的冷言冷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