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臉,非論何時瞧著,都讓她心神恍忽。
但是,她卻清楚的很,他做這些,並非為她。
又是這模樣,怎的就不能大風雅方的看看他?她偷偷瞧他之時,不是看的很細心麼?
到底慚愧還是不甘,也得看天意了。
“好了,藥給我。”
愛恨膠葛,到最後,誰也冇贏。
此時想想,當時真是失了明智,如何會做那般老練的事?
“罷了,我也欠她的,一併與你還了罷。”
想讓他去護那丫頭便直說,乾嗎這般尋藉口?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今後你便是死了,老子也不再插手!”
鬼醫之言,周宇鶴沉默,好久以後,緩聲說道:“雖說毒解了,可她身子弱,需多加調度;過些日子,父皇定要讓我領軍出征,上了疆場,必定冇多餘的工夫給她配藥;若師父在穀中呆得乏了,倒不如去莊府呆些日子。”
他也想將她帶返來,但是,帶返來以後呢?給她一碗藥下去,讓她健忘平生一世一雙人的念想?
此話,聽的田曼雲心中發甜;再次抬眼,眸中之情更加的深。
向來與周宇鶴有仇,以往他都能忍住;但是,自打山崩那次以後,染九便是日日夜夜的想要殺了那人。
目光落到那方絹帕之上,又忍不住的伸手重撫。
染過血的那端,是抹不去的色彩。
猶記得,簪子紮進她肩頭,她痛的麵色慘白的模樣;猶記得,她絕望的閉眼,身子瑟瑟顫栗的模樣。
宇文瑾氣憤,染九看著地上摔碎的酒壺,目工夫沉。
田曼雲羞怯垂眼,周宇鶴眉頭一裹。
坐於書房,周宇鶴看著桌上的輿圖,時而提筆輕劃,時而埋首提字。
他這話,鬼醫聽著新奇的很;拿起果子咬著,上高低下的打量著他:“倒是改了性子了?這話,老子當初說的嘴皮子都乾了,你是如何說的?”
“時候不早了,你先去歇著,我晚些再去。”
他此問,田曼雲眸光一閃。
東周兩位皇子之死,讓東周天子大怒。
他這開口杜口都是那人,鬼醫看的心中難受。
“這是我欠她的。”
一個果子拿在手中,倒是吃了一半,就給丟回了盤裡。
冤孽!真真是冤孽!
此時,染九殺東周兩位皇子是出於何因,已是冇有究查的意義。
不明白寶貝門徒如何麵對那丫頭,就慫了?
憶起寧夏之言,他壓著心中不快,淺淺一笑:“在我跟前,你不必拘束;現在到了東周,這裡便是你的家;下人服侍如有不周,你莫藏著,固然與我說。”
周宇鶴點頭一笑。
一向在勸止的事,俄然之間成了真,大多都感覺是錯覺。
絲帶束髮,是因他耍著心機將她推下了水,一番威脅以後,偶然所得。
這份體貼,本該讓人暖心;但是,瞧著麵前的人,總能想到寧夏對北宮逸軒的各種柔情。
就在此時,那向來不如何說話的丞相,倒是於大殿之上,說了一句:“隔山觀虎鬥,總賽過舉槍斷鋒芒。”
一聲感喟,鬼醫說道:“放不下?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若不追去,不去看那些不該看的,便不會這般放不下了。”
這一笑,悄悄和和,美到不成方物;可這一笑,卻莫名苦楚,讓鬼醫瞧著不是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