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鉞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桌上，見桌上有菜, 有兩副碗筷，還溫了一壺酒，眼中閃過一絲挖苦。

“可。”

……

曲罷，聲落。

“你們把我家女人當何為麼了？！”知春衝出來講。

……

他啜了口酒，道：“你方纔說我對你惡言相加？你父親前幾日奉了一冊經籍，說是他嫡女快意所抄，你的閨名叫快意？”

鳳笙一而再再而三的禁止，明顯已讓宗鉞不悅了，他皺起眉，盯著她泛紅的眼圈：“說。”

“聞城資質聰明，邊幅堂堂，會被女人喜好也是普通。娘隻問你如果這門婚事成了，是好還是不好？”

一雙素手纖纖，白淨剔透，但食指和中指，模糊能夠瞥見其上的薄繭。

“你倒是挺見機兒的。”宗鉞的目光在她身上迴旋了一圈兒，在那不盈一握處頓了頓。

男人陰暗的眸光染上了一層火光，從白淨如玉的臉，滑到纖細的頸子上，明顯衣領緊扣，卻彷彿能鑽出來似的。

鳳笙輕咬下唇，睫羽微顫：“小女閨名並不叫快意。”

宗鉞並未感覺此女長得有多國色天香，乃至感覺她眉眼寡淡，涓滴不惹人諦視。本來就是當個調劑，乃至因孫慶華以及他這幾個女兒的行動，有些討厭的歹意，可此時當她猶抱琵琶半遮麵，眉眼半垂地唱著江南小調，他真被冷傲到了。

“孫大人養得好女兒。”

斑紋繁複的嵌藍寶戒指，披髮著溫潤光芒的玉色扳指，代表著繁華到極致的意味。

“聞城何時和吳家的女兒？”明顯這個動靜有點出乎孫慶華的料想。

一個閨中女子，何故會有一雙如許的手？

榭中，宗鉞道：“德旺，你去問問此女名諱。”話音還未落，他又道：“罷，孫慶華本身清楚。”

但陋屋小戶也就罷，官宦之家向來講究禮教，官家之女被男人問及是否會唱曲兒，是一件極其欺侮的事情，近乎將之劃一於花柳之地的女子視之。

不但明白了為何老夫人會借病讓她來此抄經，還抄的是佛經，也明白這位那日為何瞥見她腕上的佛珠，會是那般反應。

宗鉞不再說話，隻是喝酒吃菜。

“公子。”鳳笙半垂眼眸，羞紅了臉頰。

鳳笙帶著知春倉促走了。

無他，不過乎為了奉迎長輩好學苦練。

宗鉞抬了抬手中的酒杯，她抖顫了一下，上前把酒杯斟滿。

“爺問你會唱曲兒嗎？”德旺道。

“德旺，去取琵琶來。”

“會。會一點。”

她彷彿也聽懂宗鉞的意義，話音還未落下，就有淚珠迸濺而出，卻又怕被人看出，深深地垂下頭。

琵琶交到鳳笙手裡，她彷彿有些手足無措，直到德旺去搬了個墩子來，放在不遠處，她才終究找到行動，去了墩子上坐下。

“你覺得娘一心就想把玥兒嫁給聞城？”老太太發笑感慨，老眼綻放出睿智的光芒：“你覺得你娘真的老胡塗了？我是心疼玥兒不假，心疼她幼年喪父，可我也心疼聞城。她冇有母家，聞城娶了她並無助益，如果能得平妻之位，天然是極好的，可若不能，那隻能說是她的命吧。”

不穩的鼻息，顯現著男人的急不成耐，嘶啞的嗓音，昭告著男人的情動。就在男人的臉龐已近在天涯之時，一雙玉手又擋了過來。

孫慶華神采龐大。

老太太笑看著他，笑得很慈愛：“我前兒收到一封信，是聞城的師孃南吳夫人派人送來的，夫人還派人送了些本地土特產，我看她話裡話外的意義，彷彿有和我家攀親之意。你說聞城如果娶了吳家的女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