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日穿了身荼紅色大袖對襟暗藍盤花的夏衫,腰收得極好,襯得腰肢纖纖,不盈一握。做出這般姿勢,更是格外有一種盈盈楚楚之感。
鳳笙又往下垂了低頭,隻露了個下巴尖兒。
宗鉞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桌上,見桌上有菜,有兩副碗筷, 還溫了一壺酒, 眼中閃過一絲挖苦。
琵琶交到鳳笙手裡,她彷彿有些手足無措,直到德旺去搬了個墩子來,放在不遠處,她才終究找到行動,去了墩子上坐下。
明顯不算甘旨好菜,酒也隻是平常,但襯著這煙雨昏黃的湖景,倒讓貳表情不錯。
瞥了眼站在一側的女子,宗鉞道:“我聽孫大人說,他家女兒詩詞歌賦無一不精,無一不專,可會唱曲兒?”
一個閨中女子,何故會有一雙如許的手?
兩個聲音幾近是同時響起,知春不敢置信地看著鳳笙:“女人。”
實在之前鳳笙就猜出老太太的意義,但是有些樞紐冇想通,如此一來倒是全暢達了。
但陋屋小戶也就罷,官宦之家向來講究禮教,官家之女被男人問及是否會唱曲兒,是一件極其欺侮的事情,近乎將之劃一於花柳之地的女子視之。
……
“會。會一點。”
乍一看去,不顯,但如果細看,就能看出這兩根手指與其他手指的不一樣,就彷彿一尊上好的美玉擺件,俄然有了瑕疵。
鳳笙輕咬下唇,睫羽微顫:“小女閨名並不叫快意。”
宗鉞不再說話,隻是喝酒吃菜。
榭內,溫馨無聲。
時而委宛流利,時而順滑婉轉,垂垂又轉為哭泣聲聲。與此同時,女子纖細而纏綿的歌喉也迴旋響起。
榭外,落雨紛繁。
方鳳笙曉得麵前這個男人是在欺侮本身,卻又不驚奇,因為孫慶華都主動說家中女兒詩詞歌賦無一不精,對方會這麼做,值得奇特嗎?
“你來。”
“你倒是挺見機兒的。”宗鉞的目光在她身上迴旋了一圈兒,在那不盈一握處頓了頓。
小曲用的是正宗的吳語軟儂,講究的是軟、嗲、糯。
鳳笙垂下頭。
這句話更讓人聽不懂了, 但能聽出對方是在調侃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