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紋繁複的嵌藍寶戒指，披髮著溫潤光芒的玉色扳指，代表著繁華到極致的意味。

知春看著持起酒壺，低頭垂目斟酒的女人，怔在當場。

鳳笙又往下垂了低頭，隻露了個下巴尖兒。

“不懂？”

“公子。”鳳笙半垂眼眸，羞紅了臉頰。

“公子，真不成。”

榭外，落雨紛繁。

德旺見此, 忙湊了上來：“爺但是感覺這酒還不錯？小的幫您斟酒。”早在兩人出去之時, 就聞到飄零在氛圍, 微微有點苦澀，又微微帶些苦澀的酒味。

一個閨中女子，何故會有一雙如許的手？

“小小一個庶女，心機倒剔透, 可惜出身卑賤, 不受人汲引。”

小曲，又稱小調、時調、小令等，乃是遍及傳播於吳地一帶的官方歌謠。早在秦時，宮廷樂坊便有收錄官方小曲，《晉書.樂誌》曾有雲：吳歌雜曲，並出江南。直至到宋明期間，小曲已在江南一地極其流行，到了不問南北不問男女，都能來兩句的境地。

未幾時，德旺抱著一把琵琶來了，也不知他是從哪兒找來的。

曲罷，聲落。

宗鉞抬了抬手中的酒杯，她抖顫了一下，上前把酒杯斟滿。

鳳笙一而再再而三的禁止，明顯已讓宗鉞不悅了，他皺起眉，盯著她泛紅的眼圈：“說。”

“冇想到，你還是個寶。”

男人陰暗的眸光染上了一層火光，從白淨如玉的臉，滑到纖細的頸子上，明顯衣領緊扣，卻彷彿能鑽出來似的。

他啜了口酒，道：“你方纔說我對你惡言相加？你父親前幾日奉了一冊經籍，說是他嫡女快意所抄，你的閨名叫快意？”

這句話更讓人聽不懂了，但能聽出對方是在調侃本身。

“殿下，請聽小女一言。”

宗鉞背在身後的左手動了動，德旺一個激靈，忙拽著知春今後避。

不但明白了為何老夫人會借病讓她來此抄經，還抄的是佛經，也明白這位那日為何瞥見她腕上的佛珠，會是那般反應。

瞥了眼站在一側的女子，宗鉞道：“我聽孫大人說，他家女兒詩詞歌賦無一不精，無一不專，可會唱曲兒？”

“會。會一點。”

隻要能分開！

隻用兩指撚起她的下巴，俯視，一種居高臨下的姿勢。

女人――

宗鉞輕哼了一聲, 冇有說話。

鳳笙輕咬下唇，睫羽微顫：“小女閨名並不叫快意。”

實在之前鳳笙就猜出老太太的意義，但是有些樞紐冇想通，如此一來倒是全暢達了。

不過他冇走, 反倒踱了疇昔, 在桌前坐了下來。

德旺本來還覺得是讓他來, 直到宗鉞瞥了他一眼, 才明白是讓中間站的那位女人。

“德旺，去取琵琶來。”

她底子冇想到這三皇子會如此孟浪，心怦怦直跳。鳳笙再冇顛末男女情事，也曉得此人已動情，渾然不在乎此時還在光天化日之下。

鳳笙頓時明白了。

她本日穿了身荼紅色大袖對襟暗藍盤花的夏衫，腰收得極好，襯得腰肢纖纖，不盈一握。做出這般姿勢，更是格外有一種盈盈楚楚之感。

無他，不過乎為了奉迎長輩好學苦練。

“爺問你會唱曲兒嗎？”德旺道。

“你倒是挺見機兒的。”宗鉞的目光在她身上迴旋了一圈兒，在那不盈一握處頓了頓。

……

乍一看去，不顯，但如果細看，就能看出這兩根手指與其他手指的不一樣，就彷彿一尊上好的美玉擺件，俄然有了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