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秋堂次間，檻窗大開，挨著牆的酸枝木條案上放著冰盆，有輕風拂進，暈得滿室清冷。

“祖母有事，孫兒媳當服其勞，如何能說是請呢。祖母既然看得上鳳笙的字，鳳笙天然是情願的。”

“行了，不消這麼多禮，今兒叫你來，也是有事。”

知春在中間看得如癡如醉，深恨本身跟從女人多年，女人也冇少教她，可惜她就是爛泥扶不上牆，至今寫出的字將將也就夠讓人熟諳。

臨碧軒位於孫府的後花圃，臨著靜湖。紹興多水，這湖裡的水就是從府河引出去的。湖邊種滿了柳樹，一到夏季，冷風習習，最是舒爽不過。

孫慶華目光驚奇閃動。

鳳笙盤膝坐在臨窗的羅漢床上，床幾上攤放著幾本書，她麵前則放著幾張宣紙，手持一管狼毫小楷筆，時不時在紙上寫著甚麼。

次日，方鳳笙去熙梧堂請過安後，就帶著知春去了臨碧軒。

她也冇忍住，笑了起來。

二老爺孫慶華走了，彷彿甚麼也冇有產生，可到底產生冇產生，相互內心都清楚。

在孫家待得越久，鳳笙越討厭這個處所，大要道貌岸然，實際上背後裡都是些雞鳴狗盜之事。讓兩個雲英未嫁的女人去攀龍附鳳，也不知到底如何想的。

榕園臨著靜湖，是全部孫府風景最好的處所，也是孫府的客院。孫慶華作為紹興知府，免不了會有些宦海的朋友或者大人們照訪，這榕園就是專門接待高朋的。

如果孫家能攀上宋家和吳家的乾係，就不提孫聞城了，哪怕孫慶華也受益無窮。這將會是一門比當初和方家，更好的婚事。

“奴婢不知，來人隻說請四奶奶去一趟。”

“大師說要將這卷經籍抄九遍，九代表著無窮大，也代表抄經者虔誠之心無窮大。”

“我覺得……”

鳳笙用眼角餘光，看這傻丫頭磨墨磨著磨著，就蹲在那托著下巴，魂遊太虛。

這事鳳笙聽知春說過。

老太太笑看了他一眼：“如何？感覺不好？”

老太太笑看著他，笑得很慈愛：“我前兒收到一封信，是聞城的師孃南吳夫人派人送來的，夫人還派人送了些本地土特產，我看她話裡話外的意義，彷彿有和我家攀親之意。你說聞城如果娶了吳家的女兒，如何？”

鳳笙下了榻，知春幫她將鞋子穿好，她又去換了身見人的衣裳，帶著知春往熙梧堂去了。

知春冇說錯，熙梧堂真是煙燻火燎的，天井裡還能瞥見做法時留下的陳跡。

“是老太太讓我們到這裡來抄經，兩處畢竟隔著處所，隻要你我二人彆亂闖，剩下的就跟我們冇有乾係了。”

“奴婢聽人說，那住在榕園的高朋，是位長相非常俊美的公子，奴婢猜二女人和四女人是不是看中那位公子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且孫慶華向來不管後宅之事，除了叮囑老太太不管做甚麼，千萬不要誤了孫聞城，也說不了其他。

老太太冇說話。

傻乎乎的模樣。

“想甚麼呢？”

蘇東坡曾有雲：大字難於結密而無間，小字難於寬廣不足。寫大字時，因可謄寫的麵積寬廣，不免給人一種能夠肆意揮灑的心態，成果字很輕易變得疏鬆。可寫小字恰好相反，因可供謄寫麵積太小，謄寫者怕寫不下不免侷促縮緊，局縮過分，就會變得蜷促。

“奴婢在這裡替老太太謝過四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