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聽是正理學說,但是細細想來,也有那麼一點事理。”黃淳風俄然放鬆下來,不再是佛家各種坐姿,而是懶洋洋斜倚著身後的石頭,被篝火烘烤的熱乎乎,酒劍仙像是某個小村落都會有的,坐在村頭曬太陽的老翁:“丫頭,換個話題,關於天子的話題過分無聊了。”
李元昊拿起剪刀,哢嚓一聲,老頑童的一縷縷頭髮落在地上:“任何美化和美化,都是諱飾,天子的終究歸屬應當是人。上古年間,很多天子都透暴露人道一麵,並且這些人道或者說美意,貫穿他們平生。漢靈帝劉宏喜好做買賣,唐玄宗喜好作曲唱戲,唐莊宗喜好摔交,曹丕喜好騎射詩詞,南唐後主李煜喜好作畫書法,如果這些天子天子被歸納為昏君,那麼漢武帝喜好漢賦,唐太宗喜好書法,這可都是千古名君,有人會說千古名君登上帝位都是一部血腥史,但是依我看來,這些更證明一件事情,即便是天子天子,終究也是人。”
山郊田野,清風冷月,如此月上梧桐頭的光陰,恰是談天好光陰,如何能歇息呢。
李元昊停下剪刀,歪著腦袋想了想,眼睛俄然彎成了新月:“黃老頭兒,當年你和上一代神極閣閣主之間的風花雪月到底是如何一回事?說說嘛,也讓我戀慕戀慕,給你鼓掌喝采一番。”
“如何?看到賢人書院世人各個身懷絕技,怕今後打不過,想要成為天上人?”黃淳風開口問道。
洗完頭,李元昊笑了笑,並未感覺任何不當,按住老頑童的耳朵,用皂角用力搓了搓,好好洗了洗脖頸,一盆水澆下去,水流順著頭髮流下來,肮臟肮臟的天下第一終究有點模樣了:“實在我一向都不太明白,一個天子到底應當如何做纔算是一個合格的天子?刻毒,無情,霸道,心機難測,不準有人觸碰他的底線?或許因為冇有製約,站在權力頂峰,天子能夠做其彆人想做但是做不到的人,但是也更少的自在。黃老頭兒,我一向在想,一個天子如果褪去天子這個身份,他是甚麼?他應當是小我,不是大水猛獸,不是大羅金仙,一個隻要雙手雙腳的人,一個腦袋,一張嘴巴,也要用飯睡覺,最根基的需乞降其彆人並無分歧。”
黃淳風高低打量了一眼李元昊,緊了緊身上衣衫,酒劍仙並未流轉氣味來抵抗好冷,以是此時感受有點冷:“這便是後遺症了,丫頭你暮年不聽老夫安慰,執意孤行,一夜九品境地,看似過癮痛快,但是未曾經曆過修行路上的步步攀爬,反而看到了天上風景,這便是因果循環中的因,至於成果,便是無了方向感,進了旋渦,有些順水行舟,不進則退的意義。不過你也不必在乎,就老夫看來,兩年光陰內,你的境地更加渾沌,戰力卻逐步進步,也算是九品境第一人了,並且彷彿死在你手上的人全都是九品之上天上人。”
“那可不好說,誰能猜透他的心機,那便是神仙了。”黃淳風坐在篝火處,喝著一點酒味都冇有的酒水,望了一眼和平常人家的女人並無分歧的李元昊:“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還能親身給老頑童洗頭,刮髯毛,自古應當冇有你如許的天子了吧。”
李元昊挽起袖子,到臂彎處,感受氣候有點冷,又向下褪了褪,到小臂之前,從承擔施禮中取出一把木梳,細心打理著老頑童的頭髮和髯毛:“黃老頭兒,你說老頑童的頭髮會不會硬若金石,我的剪刀下去,頭髮冇斷開,剪刀先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