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程固然嘴巴上這麼說著，但他明白，本身的弟弟聞不到東西是因為餓了太久，也病了太久，天道的霸淩者們讓他們口不能食，更是找不到藥醫治疾病。

“柳沉舟。”蕭冉對著柳沉舟搖了點頭。“我還覺得你會不一樣。”

“我不能。”

可他們冇得選。

“冇事，冇事。”宋程揉了揉男孩的頭，笑了一聲。“不必想太多，這統統都是彆人逼的，不是嗎？阿弟乖，彆想太多了。”

柳沉舟不想如許，蕭冉也不想。

想到這裡，蕭冉後退幾步，順勢扶起了司徒鑄，與柳沉舟對峙而立。

誰禁止本身與天道結契，那麼誰就是不想讓本身活的仇敵，宋程恍恍忽惚的想著，低頭就看向了本身的弟弟，鬼使神差地問道：“阿弟，要不然，我們去和天道結契吧？”

“柳徐行去哪了？”蕭冉問。“曾經的阿誰意氣風發的少年人，阿誰有些莽撞但卻敢作敢為的男孩，我的柳徐行去哪了？”

然後宋程就去玄武門找師父領著本身與天道結契，成為了一個修仙者，過上了還算普通的日子。

柳沉舟頓了頓，他舉頭看向了麵前詰責本身的蕭冉，想起了前段時候本身親手殺死了柳徐行的事。

宋程的鼻尖動了動，嗅到了一些惡臭的味道，這些腐臭的味道在老夫身後就伸展了過來，宋程下認識地拍了拍懷中男孩的後背，問道：“弟弟，你聞到了嗎？”

少年人彷彿很驚駭這個，他隻是用儘儘力抱緊了宋程，可就算如此，宋程卻仍然感覺這個少年人隻是虛空摟住了本身，並冇有任何被擁抱的感受。

“嗚嗚……是嗎？”

宋程為了修仙，支出了龐大的代價——在天道結契者霸淩下，宋家人已經彈儘糧絕，宋程隻是個孩子，他餓得骨瘦如柴，因而在一個月圓之夜，他脫手了。

這句話的確冇有任何弊端，柳沉舟也隻是閉上了嘴，挑選默許這件事。

“不會的，爹經曆很多，不會疼的。”宋程昧著知己安撫著懷中的少年，哄道。“我們捅出來的刀子是鈍的，用鈍刀子攮進爹的胸口，爹不疼的。”

宋程想到這裡，將刀扔在了地上，他摸了摸本身鼓囊囊的肚子，明白內裡都是些浮水，宋程的肚子和腿還冇有那麼可駭，可駭的還是在地上躺著的老夫，他圓滾滾的肚子上麵是一雙乾癟的腿，像春季的苞米杆子似的，脆得很。

因而這個清君門門主抿了抿嘴，遲緩卻果斷地對著蕭冉說道：“柳徐行已經死了，被我親手殺死的，你想找他的話，他已經不在這副軀殼當中了。”

宋程想著想著，就看向了窗外，此時固然是夜裡，但也能從窗外龜裂的農田中看出，這是一個大旱的季候，田裡缺水，底子長不出活的莊稼。

“……”

宋程抱著本身的弟弟，在老夫的屍身前如許嘟噥著，他實在有一些分不清本身為甚麼會說這類話，能夠是為了安撫父親的亡魂？或者是為了安撫弟弟的情感。

而宋程就算是再次經曆這些，他也隻是抱著弟弟對著屍身發楞，固然他嘴巴裡能說出一些成段的話，但他的雙目卻空蕩蕩的，彷彿丟了魂。

“是啊。”

“我信賴不了你。”

宋程在死的時候，夢見了本身曾經暖和的家。

柳沉舟緩緩說著，他看向蕭冉的雙眸中充滿著哀痛與無法：“如果我選在否定本身去重頭來過，那麼我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又意味著甚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