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天子起家,“如果連這點子護短的心性都冇有,也就不是他了。”
出了順天府,方嫿才問道。
“王爺,您這……嗐!”
千鈞目瞪口呆,無痕劍削鐵如泥,是前朝一名劍客留下的寶貝,他垂涎了好久了。但是……主子您用它切過了那玩意兒啊!
這邊的顧栩被老大夫一通人中掐下來,也醒了。展開眼瞧見了老大夫,一把抓住他的手,嘶聲問道,“你說,我卿兒的……身子能不能接好?”
顧如柏被兒子占動手,幸而另有顧家的三四個主子在,趕緊都扶住了他。
顧卿辭捂著下體滿地打滾,嚎叫著,痛不欲生。在他的身側,一團血肉恍惚的東西跳落在地上。
蕭離眯起了眼睛,周身冷意乍現,就連天子身邊的內侍總管,都忍不住往天子火線擋了擋。天子身後四個保護,手都悄悄地撫上了腰間的刀柄。
順天府尹一攤手,“國公爺這是甚麼話?要我說,見好就收吧!能保住顧二公子一命,已經是可貴了!”
方嫿荏弱的如同秋風裡的小花兒,又遭了那樣的罪,他便不好如常冷眉冷眼,隻能對付似的安撫了一句,然後詰問:“現在事情已經了了,氣候越來越熱,孃舅的後事如何辦?”
顧栩刹時渾身的盜汗。
“皇上?”內侍總管自小便在天子身邊,到了這把年紀卻仍然猜不透他的心機,,“翊郡王無狀,是否……”
蕭離的麵色始終未變,隻要發紅的眼睛裡,看向顧卿辭的目光如同看著個死人。
這就是,默許了翊王的行動了?
死,算甚麼呢?一刀下去,萬事不知,統統的罪孽便能夠消去了。想到顧卿辭對父親的狠厲,對她的欺侮,方嫿便感覺他該千刀萬剮!
順天府尹心下震驚於帝王對蕭離的放縱,趕緊喚了衙役去請大夫,把外邊圍觀的百姓清場,又關了大門,這才從桌子後邊走出來,上前檢察顧卿辭的傷勢。
查抄了一下,給上了紅藥。
“這個,老朽就不知了。”
顧卿辭本是跪在地上,如同見了閻王普通惶恐失措。
說畢扶起了方嫿,“表妹,我送你歸去。”
“皇上說了,叫你饒他一命,其他的由我做主。”蕭離淡淡道,挑起的鳳眸掃了一眼顧家父子,俯身道,“不平,去敲登聞鼓告本王。”
顧卿辭的身下一片血紅,蕭離手中長劍如一抹雪亮的水痕,丁點兒的血漬都未曾感染。他順手擲下了長劍,“千鈞,無痕劍歸你了。”
說嚴峻些,顧卿辭所犯的罪惡,一介白身,打死當朝的侯爵,便是判了斬立決,那也是不為過的。
老大夫嘶的倒吸了一口寒氣,疼的冒出了汗,“您這是難堪老朽了。老朽學醫不精,倒是冇有這個本領的。”
順天府尹大驚,倉猝撐著桌子站了起來,“郡王!”
甩脫了顧栩的手,老大夫獨自分開。
翊郡王這殺意,這莫不是要弑君? “留他一命。”天子擺擺手,表示都不必大驚小怪的。他看著蕭離長大,曉得蕭離性子最是桀驁不馴。但天子從內心卻還是信賴,蕭離即使再不馴,也不會對他倒黴——蕭離一身繁華顯耀,都是他給的
“不管如何,留顧卿辭一命。”
但是現在,叫他冇了那作孽的東西,一輩子做不成男人,一輩子都要帶著這個殘破的身子苟活於世,這纔是獎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