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暴風過後,豆大的雨點砸在車前擋玻璃上,先是一顆一顆,未幾久後,就化成了成片成片的滂湃大雨,岑宇桐怔怔地,雨刮器有節拍地一來一往,撥不去六合迷濛。
於震說:“莫非你要我現在就把你趕下車?”
岑宇桐說:“感謝體貼。你如果擔憂我上不了直播,就不要刮到我呀。”
作為曾經的合作敵手,蘇唯娜並未留在海城電視台,因為她恰是傳說中的“提詞器型主播”,並且,對著提詞器還老是卡殼。
若不是她的長相實在太亮眼、聲音又非常好,再加上有點小背景,一定能殺到最後。不過,因為素養不敷,台裡把她先安設去了電台,說是熬煉熬煉,歸正電視和電台已經歸併,今後有位置了,再把她往回調很便利,對她背後的背景,也算有個交代。
畢竟,冇有人必須記得偶爾碰到的一群人中並不起眼的阿誰。
於震的寶馬x5倒是開到了她身邊:“上來,我有事對你說。”
又是一起的沉悶,岑宇桐木然地看著火線,暴雨將至,加上本來就在交通岑嶺期,路上很堵,晃來晃去,儘是閃動的車燈。
而現在,於震卻說,隻對她和蘇唯娜有印象。很難有人對蘇唯娜冇印象――那是個美人,少有的美人;但是她岑宇桐何德何能?
手機放在駕駛門的邊隔,岑宇桐看不到是甚麼人打的電話,但是聯絡前後,也能猜到一些。本是非常介懷被於震拉過來做擋箭牌,但看到他沉鬱的神情,冇出處的,又不介懷了。
岑宇桐的沉默,令於震有些難堪:“你不信?”
岑宇桐反倒驚住了:“我……”
聽到岑宇桐這麼說,於震冷冷隧道:“你想多了,我和寧蔚冇甚麼短長乾係,說的又都是真相,何來氣她之說?你這位堂堂的小女子,最好讓開些,若被我的車颳倒刮傷了,明天早上如何上直播?”
於震忍不住笑了:“確切很酸!……我是說你!”
岑宇桐最大的長處和缺點就是:不敷自傲。不敷自傲,能夠製止驕傲,始終以謙恭的姿勢學習;但不敷自傲,也令她偶然畏縮、進而錯過一些機遇。
冇有多說,並不代表冇有多想。她不免感慨:五年了,於震這五年見過的人實在太多太多,凹凸貴賤、人間百態,他那裡能夠記得當年阿誰女孩?
於震一怔。那小女子義正言辭地站在那兒,有他未曾推測的硬氣。手機被打得斷線了以後,再一次響起,他劃開接聽鍵以免再斷,一麵對岑宇桐道:“好吧。我報歉,對不起。”
停好車,低頭走,仍在檢驗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