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全數結給你。”學者有些不耐煩,“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我們冇那麼多現錢。”學者攤開手,有些惡棍地笑起來,“或者說冇體例給你那麼多,畢竟你前麵另有那麼多傭兵等著兌換賞金。”
“能夠先欠著。”埃修說,“我過段時候再返來領剩下的另一半。”
“你最多能付出多少?”埃修問。
“如果中間隻是一名淺顯的傭兵,那我當然能夠打欠條。”學者啞然發笑,“但如果一名由院長保舉的準男爵的話,我很樂意代庖采購一事。”他舉起手做了幾個手勢,一名學員立即將一名沉甸甸的牛皮荷包放在桌上,“內裡有一百枚金龍第納爾,與淺顯第納爾的兌換比例是一比一百;”他隨後又抬出三摞半的龍紋第納爾,“剩下一半,中間籌算如何花?如果是兵器設備,我能以本錢價為您籌辦多少套瑞文斯頓正規軍的製式設備――騎士團設備除外。”
學者的手定格在空中,他訝異地抬開端,反覆了一遍:“埃修・巴蘭杜克?”
“放屁!”兩瓣鼻子砸在他的臉上。學者俄然暴起,桌子後升起的身軀山嶽普通魁偉,長袖中伸展出的手臂健壯得如同鐵鑄,他伸手抓住阿誰傭兵的腦袋,狠狠地將他按倒在桌上。傭兵狠惡地掙紮著,但是學者不為所動,隻是提起他的腦袋幾次地砸落,又幾次地抹過圓桌,拖曳出長長的血跡。耳朵散落一地,傭兵不再抵擋,而是衰弱地嗟歎起來。學者提起他的腦袋,咬牙切齒,一字一頓:“迷霧山蠻子的鼻子,鼻腔的軟骨成不法則的拱門形,鼻翼的脂肪層特彆厚重。老子在這裡看了差未幾十年的鼻子,你不是獨一一個濫竽充數的,倒是第一個有膽量拿瑞文斯頓人的鼻子來領賞的。”學者鬆開手,任由傭兵的身子像一灘爛泥般癱軟到桌子底下:“說!如何來的!”
“是的。”埃修冇有否定,“我趕時候,剩下的一半,能不能以時價換算成彆的?比如說兵器設備、糧食之類的,”他想了想,又彌補了一句,“修建質料也行。先臨時存放在這,我以後會來取。”
“孃的,你此人一副典範的薩裡昂販子的做派,真不討喜。拿紙來!”學者罵罵咧咧地舉起羽羊毫,“來來來,知會我一聲借主的貴姓大名。”
龍騎士的駐地前有一道長長的步隊,都是在列隊等著兌換賞金的傭兵。賣力驗收的是一名穿戴灰黑導師袍的學者,麵相約莫四十,帶著幾名門生,鑒定那些被凍成霜紅色的死肉。傭兵們挨個上前,將從迷霧山盜匪臉上割下來的鼻子傾倒在桌上,學者快速地掃視一圈,微微點頭,門生立即上前開端計數,而後結算賞金,按照鼻子的數量擺出一摞一摞的龍紋第納爾。全部場麵如同井然有序的屠宰場,屠戶與肉販各取所需,皆大歡樂。是以步隊雖長,卻一向保持著相稱的活動性,每小我都在朝前挪動腳步。將近輪到埃修的時候,步隊卻長久地靜止下來。那項目光老辣的學者不知為何愣住了,他皺起眉頭,悠長地凝睇著散落在桌上的鼻子,伸脫手錶示門生將鑒定鏡交給他。他拈起一片鼻子,輕鬆掰開,在手上翻來覆去,細心察看軟骨的佈局。當學者放下鑒定鏡時,臉上已經充滿陰霾的烏雲。他抬開端,冷冷地凝睇身前神采已變得極不天然的傭兵:“這個鼻子,你是從哪割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