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少了故交，就有些無根無源。

“笑甚麼？”聞時問。

聞時冇答話。

直到這一刻，他才俄然認識到不是如許的。

聞時：“如果是被煉化的靈物，日子過得應當比我糟多了。我隻是每活一世就睡一覺，隔幾十年，又會醒過來。”

他說得輕描淡寫，省去了很多細節。諸如靈神儘衰的時候有多難受，諸如穿過無相門從地底爬出來的時候，會流多少血。

或許是因為專修陣法，卜寧禁不住想到了一些不太妙的事情。

誰知卜寧愁眉不展地說：“那些被操縱的靈物，常會呈現困縛於人間不得擺脫之相，倒是跟你這環境有三分類似。”

“為甚麼？”謝問垂眸看著他。

比及聞時也踏上阿誰台階，他才轉眸看向前路，低聲道：“總有些如許那樣的啟事。”

“靈相丟了？”卜寧擔憂地看過來,咕噥道：“怪不得陣靈都費了一陣子才嗅出人來。”

這幾近是顯而易見的,不然他這個陣也不能稱之為孤注一擲的豪賭了。

鐘思：“那你但願本身下一世甚麼模樣？”

他還是癡妄很重，還是貪婪。

但聞時竟然有疑問，這讓卜寧萬般不解。

聞時：“不曉得。”

他朝謝問看了一眼，目光一如少年時候不敢多留，很快便轉到聞時身上，當真地擔憂說：“師父出過後，阿誰封印大陣消逝於世，你也跟著不知所蹤。鐘思和莊冶自顧不暇，但我有試著找過你，始終冇有成果。我想……會不會是有誰趁人之危，想藉著你的靈神做點甚麼，以是才導致了現在的成果？”

那一刻，聞時幾近有些怔然。

話音落下的刹時，他撥了陣中幾個圓石，換了位置。

聞時落下一個台階跟在他前麵，昂首就能看到阿誰熟諳的影子。

卜寧聽到“無病無痛”，神采放鬆下來。他從冇聽過如許的景象，便問道：“你所說的門是甚麼樣的？”

“你或許不記得了，我曾經同你說過的，有幾個很邪的陣，就是跟某些靈物建立牽繫，來達到一些凡人冇法達到的目標。”

如許想來，老天對他不薄，也算是好夢成真了。

謝問目光落在他身上，不知為何止步於洞邊，遲遲冇有抬腳。

最後一次又一次話到嘴邊卻不知從何提及，厥後因為那些欲蓋彌彰的私心，乾脆悶回了內心。

但下一瞬，謝問的語氣已然如常，彷彿方纔的停頓都隻是錯覺，就像不經意間穿堂而過的風。

此次謝問竟然冇有對峙，隻是看了他一會兒，便點頭往上走。

卜寧說得委宛，但聞時立即就明白了――

這是他們來時冇有的場景，聞時一踏出去，嗅到山間霧濛濛的風，就不知今夕何夕了。

聞時說：“無病無痛，撐不住就會睡。至於醒……得走一扇門。”

而等他轉返來，謝問已經收了目光，朝他看了一眼，淡聲答覆卜寧說：“冇傳聞過。”

聞時走了一會兒，俄然開口問道：“你甚麼時候曉得我冇有靈相的。”

謝問走上來的時候，聞時下認識側身讓開路，手指抵了一下他的背說：“你走前麵。”

過了半晌，才又問道：“那厥後呢。”

卜寧解釋說，“當然，民氣不一，分歧人有分歧的目標，不過兜來轉去總逃不過那幾樣，名、利、修為或是壽命。”

寂靜持續了一陣子，山道在這當中拐了一個彎。碎石滿地，有些難走。謝問踏上阿誰台階便停了步，俄然回過身來握了聞時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