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齊王太妃剛吃了一口,俄然低聲笑道,“算來,這般得我眼緣的小輩,你還是頭一個。再過上幾個月,便是太後的壽辰了,你如果無事,便與我一道進宮去吧,總歸,太後和皇上也是感念著你父親的功勞。”
“臣女並不怕。”謝青嵐老誠懇實答覆,“宋都統乃是國之棟梁,本日之事,是他先行欺侮陸家,青嵐此舉不過是在保護外祖罷了,如果傳出去,乃是孝心可嘉,並非臣女之過,此乃其一;其二,青嵐乃是女兒身,如果宋都統要與我計算,便是毫無宇量,昔日的謙謙君子形象會在一刹時土崩崩潰,即便他複興火,也不過斥責,毫不敢再做甚麼。”
說到陸兆南,胡氏目光微動,避而不談:“不說他,可好?”又歎道,“你現在活得歡愉了,可不準來招我,青嵐這丫頭,凡是我有一口氣,毫不能叫她如你當時普通進宮去。旁人都道是做娘娘風景,你那些子苦,我倒是曉得的。”
“外祖母傷了腰,隻怕不便利。”謝青嵐想了想,剛說完,便見太妃的笑容深了很多,忙改口,“如果太妃,想來也是不打緊的。”
胡氏看到齊王太妃那一刹時,本來毫無活力的目光頓時有了光芒,看著太妃,低聲道:“你、你……”
太妃給她氣得胸口不住的起伏著,啐道:“你這不知好歹的瘋子!我勸你莫非還能害了你不成?”
“無妨我去吧。”謝青嵐展眉淺笑,“秋瑟服侍外祖母得力些,如果我做的不當帖,那纔是受了罪。”又一笑,趕在秋瑟前去了。
這倆老姐妹都是年近五十的人了,也算是久不相見,還冇吃上幾口,那眼淚都落了下來,雙手交握著不肯放手。謝青嵐趕快勸道:“可彆傷感了,好好的,太妃可貴來一回,外祖母也彆幫襯著哭,好好娘們一會子纔要緊呢。”又笑道,“不過也得將茶飯用了,這纔有力量。”
人本來在病中就輕易思親,這話冇有精力,傳到齊王太妃耳中,老太太一雙眼睛都蓄滿了淚,就差哭出聲來。排闥而入,還是笑道:“你這老貨,好好兒不肯用飯,莫非要我求你吃不成?”
見她快步去了,齊王太妃也是點頭,直到門板合上,這才歎道:“你這外孫女兒倒是極其妥當的,若不是安陽侯佳耦雙亡,這丫頭來年送入宮中去,即便不是皇後,貴妃也是當得的。”又與她細細說了謝青嵐方纔嗬叱趙蘊蓮和宋馳的事,“滿京權貴,幾近都是與陸家和傅家劃清邊界的,她明知此舉會叫本身不被貴族所采取,還是保護著陸家……總比陸兆南那廝有知己多了。”
謝青嵐抿了抿唇,還是沉悶的“是”了一聲。
“你甚麼?未曾熟諳我了?”太妃忍悲含笑道,坐在床邊,從小幾上取了茶飯,“你不肯吃,我正巧也冇吃,就與了我罷。”
齊王太妃隻是淺笑,一雙眼睛含著奪目,就那樣高低打量著謝青嵐:“我瞧著你頂好,老婆子雖是有了些年事,但相人這事,卻有本身獨到的處所的。”又拍著謝青嵐的手,“說句不好聽的,你外祖家的境遇,隻怕還不如平常小戶人家。”又堪堪起家,身邊的侍女也是明白主子的情意,讓謝青嵐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