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一襲黑袍,筆挺的滾邊交領,神采冷冽。比之季軒,穿戴並不超卓,卻自有一股沉穩不驚的氣勢。若將季軒比作一柄寶光湛湛的出鞘利刃,此人便似那等閒不示於人前的千古奇兵,令人一覷之下便生出不成藐視的心來;男人身邊的女子膚白勝雪,端倪五官如造化生出巧手,精美細繪培養。甫一觀之,便似被攫住心神,生出貪看之心,不忍暫舍一瞬。這兩人施施然踏入廳堂,彷彿外間的光芒俱被吸引了出去,真真是華彩合座,令人忍不住擊節喝采!
“父親,孩兒此次能衝破樊籬壁壘,是得了幾個朋友的機遇幫忙,我來為父親舉薦一番可好?”季軒扣問著說。
蘇纖纖也不是個蠢的,見狀忙連連承諾了,便跟著淩俞扶著程玨出去。
“哼,我可都曉得,你是為了救阿誰甚麼王月受的傷!”少婦將碗重重磕在床邊小幾上,“我奉告你,在青雲彆等閒和女修走的太近!你就是看上哪個女修,也要看看她家世如何,能不能讓你借力!”
“那裡話來,季族長客氣了。我等因小師妹負傷,在季府叨擾多時,多有失禮,還望族長莫要見怪纔是。”宿封接的天然,卻不知季廈上麵的話讓他麵色大變。
“血蝠王!”季廈中間的太太神采一凜,緩緩站起,持重的向著蕭炎與蘇纖纖行了一禮,慎重道“多謝兩位道友此次仗義互助,救我孩兒於危難。青栩在此謝過,今後如果二位有需我季氏相幫之處,季氏但能為之,定不推卻,以謝二位救我季氏少主之恩!此番還望二位能在我季府多盤亙幾日,好讓我等寥儘地主之誼纔是。”
“……嗬,”宿封內心把王月罵了個死去活不過來,麵上卻淡淡笑道“論道清談有何不成?不過,一來我小師妹此次方纔進階,境地尚不穩定,且又身負重傷,尚需固本調息一二;且二來,我與蕭炎師弟倒是早有商定,曆練、閉關有成,俱要參議一二,互證己道。現在我師兄弟二人在季府碰上,實是上佳機遇,不成孤負。不若先勞煩季族長,選一處比試台,我二人蔘議過後再論如何?”
“師兄。”蕭炎見宿封出去,便起家恭敬施禮,宿封也不客氣,紮踏實實受了禮,與蕭炎酬酢一番,領著淩俞、程玨與原墨辛等人退席坐定。
“剛纔聽貴宗王月道友敘及,在雁霞山遭受屍蠱一事。方知這世上竟出了能平屍蠱毒發的高人。聞說竟是道友右手邊的程道友,不知程道友可否賞光……論道一二?”
“好!好!”季廈連連說好,季軒歡樂的閃身,讓出門後的一男一女來。
季家前廳,一個豪氣勃勃的男人身著一襲瓦藍劍袖長袍,向正首的季氏族長與太太撩袍跪下施禮。那斜飛入鬢的劍眉、狹長鋒利的雙目,薄薄的修唇,無不顯出一派蕭灑風騷,束髻的紫金冠與硬挺的肩峰,更是將他襯得如同一柄寶藍出鞘的利刃普通英倜絕倫。
剩下宿封、蕭炎與原墨辛、李肅陽幾人,跟著季廈等季氏族人,往季氏後山行去。
季歡製止了王月的攙扶,鄭而重之的跪下向季廈與青栩施禮,“孩兒拜見父親、太太!”季歡紮踏實實一個禮規端方矩行完,方聽上首他父親語氣平平說道“起來吧,去與你二哥見禮。”
“娘……您,彆這麼說……”季歡神采發黃,較著是血氣不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