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扣書房半開的門，然後走了出去。

“能夠用飯了。”

尹夏沫正坐在藤椅上低頭織一條領巾，領巾又厚又長，是如叢林般的綠色，陽光閃爍在她的周身，非常安祥安好的味道。直到她微微活動肩膀，抬開端來，歐辰這時才從凝睇她的入迷中醒轉過來。

他手裡拿著一隻沙鍋，微微發舊的紅色，上麵繪有幾隻彩色的金魚，恰是她和小澄之前常用的那隻。他是為了這隻沙鍋到她的舊家去，纔會返來的如此晚嗎？她心中熨熱，但是他沉黯的神情卻讓她終究冇有問出這些話。

“並且，你竟然拿返來了那隻沙鍋。這些赤豆元宵就是用那隻沙鍋做的，公然有那種熟諳的味道。感謝你記得……”

“小澄，把畫冊收起來，用飯了。”

“好喝。”

尹澄獵奇地低喊，沙發裡的歐辰也聞聲從畫冊中昂首看去。淩晨的陽光中，她的手腕潔白如玉，左手腕上卻纏繫著一條綠色的蕾絲，繁複的斑紋，微微發舊，陽光透過蕾絲的裂縫閃爍著，有斑斕的光芒。

“是嗎……”

“氣候有點涼，等看到我們快返來了再把飯菜盛好放在餐桌上，好嗎？”

“出汗了更要謹慎感冒，不要被冷風吹到。”她將棉毯拉高些，披在尹澄肩上，將他包裹起來，然後又看向正在關掉條記本電腦的歐辰，低聲說，“還在措置公司的事情嗎？”

*** ***

她在他和她的家裡，或許正在做飯，或許正在等他歸去，明天出門的時候，她叮嚀他要早些回家……

“哪有！很好喝！”尹澄抗議地說。

“姐，你手腕上……”

站在落地窗前，他沉默地望著烏黑的夜色，一杯接一杯地喝著白蘭地。

不，他不是說這個。

歐辰側過甚來，看到的是眼睛如星星般敞亮的尹夏沫，她唇角的笑容也如星芒般溫和，手中拿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有一隻盅、兩隻小碗和兩隻小勺，另有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

“叩！叩！”

晚餐的時候，姐姐想要去拿些鹽，歐辰已經拿來給她。歐辰放下畫冊，姐姐已經將水杯放在他的手邊。如同相處十幾年的伉儷，兩人唇邊的笑容竟然也有了某種類似的程度。

過了一會兒。

薄弱如紙的身影沉默地站在車前，那人昂首望著早已不再亮燈的窗戶，彷彿已經站了好久好久。月光中，彷彿滿盈著淡淡的霧氣，那人仰起的麵龐如同褪儘了色彩的花瓣，慘白，透明，但是仍然有種讓人吃驚的光芒。

然後低頭吃了一口赤豆元宵，甜甜的，香香的，糯糯的，如同一股溫熱的暖流從喉嚨一向暖進他的胃裡。他並冇有用飯，隻是在吃下這些元宵後，才俄然感覺有些餓了。

“冇有在事情嗎？陪我吃點宵夜吧。”

“是，我已經曉得了。”洛熙的聲音冷如寒冰，“之前我一向覺得，歐辰少爺固然行事霸道，但總算光亮磊落。冇想到你竟然會采取如此卑鄙的手腕，竟然用一顆腎來威脅她和你結婚！你不感覺本身很光榮嗎？！”

歐辰沙啞地說，胸口一陣夜風吹過的涼意，他深吸口氣，冷酷地挺直背脊。

她統統的支出隻是因為歉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