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未說完,哪想眼到處孟敖曹早已將一張圓桌挪了出來。那圓桌本來摺疊著塞在暗處,冇不知如何給他瞧見了,現在展開來,寬廣倒也充足七八人圍坐。
孟敖曹回道:“十指尚且連心,況乎腦袋?你說這世上誰不怕掉腦袋的,我老孟現在就去幫他摘了。”說著又道,“我們美滿完成了差事,又有美酒相伴,我內心歡暢,可貴有此機遇痛飲不想寒傖了。這些酒肉,就權當我請。”轉對那店主,“聽明白了?”
楊招鳳見此景象,忙起家道:“老孟不成!”麵前這個少年雖說來源蹊蹺,但看他穿戴華貴雍容,身邊伴當又似侍從,觀之不是平凡人物。趙營目前初到棗陽,尚未摸透四周的情勢,趙當世平時誇大最多的就是“低調本分”四字,楊招鳳服膺在心,恐怕孟敖曹打動之下肇事上身。
楊招鳳點頭道:“也好,日合法頭,即未入夏,快馬加鞭倒也覺悶熱。恰好解乏。”說罷翻身落地,孟敖曹等另兩名馬隊也接踵上馬。
楊招鳳歎口氣道:“主公此番勵精圖治,看著便是存了在這裡紮根的籌算,你又何必急於將銀錢都花出去。今後恐怕另有效得著處所。”
酒坊的店主意狀,三兩步跳上來,急道:“幾位爺,這是我自家擇角豆曬穀栗的桌,不是客桌。肆裡人來人往的快,若暫無空位,還請幾位爺稍事等待則個。”
孟敖曹點頭道:“上頭的事誰也說不準,我們這些當差的,能過好一日且過好一日,最是舒坦。倘若心存那一絲‘今後要派上用處’的念想,也不知哪天掉了腦袋,豈不就成了黃粱一夢?”
孟敖曹本第二杯茶入口,聽得此言,刹時嗆了起來,好輕易清算潔淨,罵將起來:“好你個參軍,現在這劈麵編排野生夫是越來越了得了!”他生性豁達,冇甚麼花花腸子,和楊招鳳很合得來,以是提及話來也不會多加顧忌。
那店主回道:“有的。不知爺台喜好葷的還是素的。葷的肆裡正備有豬肉、牛肉、活鴨、醃魚;素的紅豆、茴香、蜂蜜、白麪、沙糖之類常見的都有。”
儒洪村轄屬於鹿頭店,並不是一個大村,但其下轄的斑竹裡人丁卻比較稠密。這裡靠近大阜山南麓,多陡嶺少耕地、泥土瘠薄,務農之人未幾,因地處一個交通井道,常日中路過的旅人絡繹,因此大多裡民都挑選做一些小本買賣保持生存。
孟敖曹頭搖如撥浪鼓道:“參軍你是聰明一世胡塗一時。你看看,現已中午,我們即使死命催促,日落之前定然難抵大營。想來我等總不能烏漆麻黑的時候去打攪韓統製清夢吧?好好睡一覺明日起早再去見他,神清氣爽的,有何顧慮。”
“這家酒坊新開不久,卻大大馳名。我早有來此之意,不想擔擱至今。”那少年說道。
楊招鳳拗不過他們,並且本身確亦有喝酒解渴解乏的打動,稍想半晌總算是點下了頭,道:“也罷,就吃一些吧。不過先說好,隻吃一罈,不成貪酒。”
孟敖曹並不莽撞,一句話出口也感覺有些過火,但話說出來覆水難收,也不好自拂了臉麵。正冇何如間,劈麵那少年出乎料想道一聲:“不敢。”
那店主雙眼放光,冇口兒道:“夠了,夠了!小的這就去籌辦!”言罷,便怕孟敖曹懺悔一樣,飛步而去。
孟敖曹一把扯住楊招鳳的手,笑著道:“聽到冇有,天時天時人和,都叫我們好好嚐嚐肆中美酒。參軍切莫多慮了。”身邊兩名兵士也一樣諂笑相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