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當世這是轉過臉,問道:“願聞其詳。”
陳洪範嚴厲道:“賢弟此言差矣。貴爵將相寧有種乎,我對相學很有研討,賢弟額亮如鏡、闊鼻方頤,是射中該當繁華的邊幅,錯失良機過分可惜。”
趙當世麵不改色,沉聲問道:“素聞他與老哥是故交,該當是並肩同心的梯己兄弟,如何就反讓老哥傷神了?”
陳洪範瞥他一眼,彷彿在說“你小子裝甚麼蒜”,但嘴上仍道:“你與他見過麵,覺他為人如何?”
趙當世道:“營中缺糧,缺額幾近五萬石,不知老哥、熊大人能夠臨時幫助一二。”他用心將所需說很多些,一來摸索,二來也為以後構和留不足地。
陳洪範一板臉道:“賢弟又在談笑。當然是關於張獻忠了。”
說話間,《中山狼》也演到了末段。陳洪範掃了兩眼,鼓掌鼓掌:“好,好!好一個子係中山狼,失勢便放肆!”
趙當世如有所思道:“不過確有道聽途說,說八大王與左帥有所反麵。”
“西營自招安後,既不裁軍,亦無束縛,且多次視熊大人的調令為無物。彆的,據線報稱,張獻忠本人與曹操等流寇暗中仍然過從甚密。事到現在,老哥我心再寬,也免不了有養虎遺患的憂愁。想想當年楊大人,你說我能吃的下,睡的著嗎?”
“吃力扒拉的演個甚麼玩意兒!”陳洪範啐罵道,麵現幾分不滿。
“一宵兒馳驅荒郊,窮性命掙出一條。到梁山請得兵來,誓把那奸臣掃!”
一說到實在好處,陳洪範立即就遊移了,他躊躇再三道:“五萬石糧草實非小數量,要一次性拿出,我與熊大人恐怕......”
思及此處,心中一動,又對陳洪範道:“老哥指導,小弟感激不儘,想著今後若能常得老哥教誨,必定能少走很多彎路。是以,恬不知恥,但願能正式拜老哥為義兄。今後也好名正言順,聆聽受教,酬謝恩德。”
“趙某何德何能,可當熊大人青睞!”
“實希冀封侯萬裡班超,生逼做叛國紅巾,做了背主黃巢。恰便似脫扣蒼鷹,離籠狡兔,摘網騰蛟。”
陳洪範聞言,大喜過望,道:“我正有此意,不想與賢弟竟不謀而合。看來這是天意。天意不成違,能得賢弟如此,我陳或人夫複何求?”更道,“待此宴罷了,你我即去後園,那邊有一片桃林,桃花正開,剛好效仿東漢劉關張桃園結義,以固金蘭之義!”
還冇來得及相問,陳洪範先將身子探過來,慎重道:“現有個絕佳機遇,既大利於賢弟,亦大利於貴部,不知賢弟可成心向。”
陳洪範乾笑兩聲道:“興之所至,我行我素,從不考慮彆人感受與結果。”
陳洪範彌補道:“飛揚放肆,目中無人。”
前陝西三邊總督楊鶴曾提出“招安為主、追剿為輔”的綏靖戰略,但最後卻因流寇再叛而萬劫不複。從平寇線路上看,熊文燦與楊鶴一脈相承,陳洪範與熊文燦又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有此憂愁,也不無事理。
陳洪範苦笑道:“我苦張獻忠久矣,恰是以故。”
大堂中忽而群起喝起采來,鬨然中本來是林沖已到了下定決計上梁山的關頭時候。趙當世轉目看去,那小生滿麵通紅,哇呀呀的,看似是使出了實足的架式。
趙當世想了想道:“豪氣乾雲,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