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威笑笑道：“我是不濟事了，倒是你祿子，幼年有為。當初我與老萬都覺著你小子會有出息。現在看來，猜的不差。若說火器，那勞什子的鳥物，操用起來煩人得緊，大哥最不耐煩。我記取你之前也是一竅不通，現在倒好，立即成裡手了。這不是出息是啥？”

三管齊下，軍、內、外皆通。經曆最後的困頓侷促後，趙當世終有睜目而見曙光之慨。

羅威歎口氣道：“我知你對我、老萬義氣深重。但不管我或老萬，都不肯見你這拿不起放不下的模樣。疆場之上，機遇都在一瞬，哈明遠終究能拿下敵渠首級，亦是他的本領。你可想過，若非他一刀將敵渠的腳筋挑斷，你羅大哥那日恐怕也難逃一死！”

廣文祿神采刷紅，從速俯下身去將柺杖拾起來，遞給羅威，道：“大哥經驗的是，小弟知錯了。但是意氣上來，見不慣哈明遠之流小人失勢。”

徐琿既然一力推許鳥銃，當然也就扛下了練習的重擔。自六月伊始，軍隊整備的首要方向便從職員佈局調劑轉為了對兵士的火器練習上。他信誓旦旦對趙當世立下“軍令狀”，到八月，必定讓軍隊達到“銃必有操、射必有獲”的標準。鳥銃為趙營火器中代表，除銃外，各色炮類亦在徐琿的練習範圍類。但相較於鳥銃，趙營的小炮數量並冇有大幅度的增加，以是這一塊臨時擱置，稍稍費心。

羅威乃道：“我知，但大哥眼下有個機遇要給你。”說著聲音一振，“大哥這幾個月來在屯田軍中倒也混得開，結識了一些朋友。此中有人將大哥舉薦給了前營屯地主簿路中衡路主簿。這路主簿雖是文人，但脾氣利落，很有幾分豪氣，與大哥聊得投緣，乾係算是不錯。大哥因而想著，待你輪休的時候，便可來這邊，將路主簿先容給你。今後你就抓住機遇，卯足了勁兒，跟著他學些筆墨，多一些是一些，必定好過現在目不識丁。”

“又如屯田軍的王統製，傳聞早前也是大字不識一個的土老帽，厥後經何商使、水丘參謀等人提點，也逐步精通文墨，這段時候主持屯田事情，恁是大放光彩。故而我想，你小子今後要往上爬，不識字必定是一大停滯。”

廣文祿愣了愣，羅威又接著說道：“大哥另有一些話想說，你莫要嫌我嘮叨。”

“咳咳，大哥這腿讓你見笑了。”也許是發覺到了廣文祿眼中的訝異，羅威的視野移到空中，半垂著頭，訕嘲笑著道。

廣文祿聽了，先是驚詫，而後雙目一熱。雖說他冇甚麼文明，但倒是風華正茂的年事，昔日見了揮毫落紙的儒生，實在也深為佩服戀慕，頗巴望能學些文采。但這類事，一來冇前提，二來不美意義張揚，是以悠長以來都埋在心底未曾與彆人透露。

“我這些光陰留意想過，不說侯統製、徐統製等白叟，新近受汲引的將領中，郭統製、楊參軍等等都是能舞文弄墨的全才。”

“大哥但說，小弟洗耳恭聽。”廣文祿點頭說道。

廣文祿頓感一陣悲忿，道：“大哥，不是說僅僅皮肉傷，在軍醫處將養即能病癒嗎？前次來，這傷但是好得差未幾了！”

“練虎帳？”

廣文祿亦歎道：“大哥所言甚是。頭前小弟是執迷不悟。”

羅威對勁的笑了笑，兩人又走一陣，他俄然說一句：“不過真到了當時候，你心中想也早冇了現在的這股怨氣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