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虜衛城因為此前韓袞撤兵時的決計粉碎，守備極其敗壞，阿濟格為了爭奪時候加固城防，令巴牙喇纛章京鼇拜巴圖魯率白甲巴牙喇精騎千餘，持續進犯正在等候全軍會合的明軍的營盤，日夜不斷，多有殺傷。

趙當世軍彙合韓袞及大同府王進朝、牛光天等部，六萬五千雄師沿著雁門水與虎峪口一帶分營擺設。

吳三桂說了幾句，在場眾將彷彿都成了入定老衲，無一理睬，像高汝礪、武大定如許坐得比較遠的，乃至都假裝閉目養神起來。

“一把火......”

“部屬無能，導致侯總管為韃子殛斃，數千兄弟死於非命。”韓袞偏著頭，紅著眼道。

吳三桂點頭道：“冇偶然候了，英王要我等快速攻陷上莊堡，前去鎮虜衛城彙合。”話一出口，心中一緊，自發講錯。

“黃兄，當年勇衛營一散，冇想到你我另有同營同事的機遇！”戰馬勁奔，風颳倉猝，周遇吉緊貼馬頸，側頭對並駕齊驅著的黃得功笑了笑。

趙當世點點頭正色道：“你守城打敗了葉臣，老郭野戰打敗了尚可喜，這最後對於阿濟格的攻城戰，就交給我吧。”

隨軍左智囊顧君恩對趙當世說道：“韃子襲擾，霸道矯捷，我軍若無萬全籌辦，難以將之完整擒殺。但若強追，被其發覺，亦難效果。要破敵，隻能順勢而為，擺下香餌，伺其入彀再以重兵圍殲。”

白廣恩亦不相讓，挺身站起道：“批示的是你、賣力的是我，我賣力如何、你批示如何，疆場上真逼真切都看得見。誰是誰非，一目瞭然！”

氛圍有些奧妙，吳三桂輕咳一聲道：“大同府出不了甚麼岔子，我們做好分內之事便可。北都城可還稀有萬大兵，還怕變天嗎？”

吳三桂拍案而起，牛成虎、高汝礪趕緊將白廣恩按回凳子上，和稀泥好言相勸。

阿濟格一麵罵著吳三桂廢料，一麵罵著尚可喜無能，目睹由栲栳山北部通道湧出的明軍與日俱增，隻能下定決計打一場戍守反擊，再乘機突破包抄。

夜空中滿天星鬥，燦爛敞亮，即便數十步也能相視清楚。

“我焉巴？”白廣恩脾氣暴躁，被指責了內心沉悶，忍不住道，“打了這幾日，哪次不是我部帶頭衝鋒，多少弟兄死在堡前，王爺都當冇瞥見？王爺如果感覺姓白的冇用，下次攻堡，姓白的把弟兄們叫返來，看王爺大展技藝！”

“韃子機靈，必是感到有些不妙，溜之大吉了。”周文赫皺起眉頭道。

劈麵黃得功實在聽不清他在說甚麼，但看著笑容，亦回報一笑。

圍攻旬日，兩邊十餘次苦戰，吳三桂批示近兩萬兵馬愣是打不下孫傳庭僅數千人戍守的上莊堡。論氣力，他麾下萬餘關遼勁卒加上久經烽火的邊軍，設備與戰技並不比阿濟格的八旗軍差多少，但推著戰事的越加推移，他就越是故意有力。

趙當世想到顧君恩所說的話，參謀周文赫道：“各部都籌辦安妥了嗎？”

趙當世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吳三桂走上這條路是他本身的挑選，與陳公無涉。”

趙當世道：“正該如是。老侯雖死，卻為國為民，死得其所，忠節壯烈。斯人已逝，你我生者切莫沉淪哀思，而是要用行動告慰其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