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漢歌繚繞耳畔，未戰思故國，軍心亂矣。

“本日早些時候，老何帶著正麵軍隊，與擺佈翼楊珅、郭雲龍共同，一度攻進堡子，但冇想到孫傳庭那廝拚了老命，竟在堡裡撲滅火藥，兩邊均遭喪失，我軍再攻，敵中一將勇不成擋，單人持槍擋著口兒，連殺我兵七八人，老何稍卻，他兵趁機又將口兒堵上了，就差一點兒。”他口中的“老何”乃是關遼軍宿何進忠，這幾日攻堡，都是何進忠在火線批示。

三今後的大同與宣府局勢，已然產生了天翻地覆的竄改。

隻這最後一句，幾次響起，反覆各式，久久不散。

“吳國貴在此，緝捕逆賊！”

四周漢歌此起彼伏，當唱到這一句，吳三桂的心頭驀地顫栗。昂首望向白廣恩等人，卻見他們的目光，透出了難以捉摸的意味。

“吳爺，要不我們還是散了吧......”吳國貴瞧著吳三桂那煩躁卻又無可何如的模樣，輕聲勸道，“他們......他們該當都不會來了......”

“上莊堡是一樁，邇來英王在大同的得勝恐怕也是一樁。屋漏偏逢連夜雨，兩樁事湊在一起，倒了大楣。”吳國貴歎著氣說道。阿濟格兵敗鎮虜衛的動靜敏捷傳遍各地，從獲得動靜的那一日起，白廣恩等人就再也冇來過中軍大帳。

趙當世整軍結束，會同了郭如克軍，持續照著既定線路向北京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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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前之敵，另有萬全右衛的吳三桂軍。

“東關廂處斬得敵將石廷柱——”

“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

聽到這裡，從小熟讀詩書的吳三桂下認識地應和起來，喃喃接著道：“羽檄從北來，厲馬登高堤。長驅蹈匈奴，左顧淩鮮卑。”

吳三桂俄然間恍然大悟，明白了白廣恩等人突如其來的拜訪意欲何為，他回身就往中軍大帳內跑，邊跑邊道：“吳國貴安在？”

“名編懦夫籍，不得中顧私。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吳國貴眼裡儘是淚水，哽咽道：“為了關遼軍......”

雖有著郭如克設防截斷了清軍退進宣府的門路，但清軍在追擊戰中支出巴顏、吳守進等將領戰死的代價後，還是從蔚州、廣昌縣一帶翻山越嶺，退去了北直隸。按照大略預算，阿濟格最後能堆積起的殘兵，恐怕連一萬五千人也不到。

吳三桂驚奇不定，起家走出中軍大營。短短半晌，呼喊聲從八方齊齊響起，穿過天涯，傳進大營，傳進他的耳中。

“吳爺，時過境遷，強弱已明。關遼軍的將來，已不在你的手裡，隻要你還把握關遼軍，關遼軍數萬將士終無歸路。”吳國貴落淚道。

“......”

“名編懦夫籍，不得中顧私。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

趙當世沉穩道：“天道在我，勝之必定。”又道，“傳令給奪城軍，不必死戰，縱韃子自去。有外頭的弟兄賣力剿滅他們。”

“大敵當前？”吳三桂身姿一正，瞪大眼睛。

暴喝當頭炸響，吳三桂還冇瞥見吳國貴的身影，卻先是腳下一絆，撲倒在地。等他掙紮站起，目光到處，吳國貴拔刀在手，擺佈兵士各牽著絆索虎視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