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話說得太急噎到了喉嚨，一下子把他嗆出淚來，他用心擦也不擦地看著他，好博得他每次見到抽泣時慣用的柔聲哄慰。

那種從經年陳釀的苦苦思念裡悄悄發酵的恨意，現在全數湧了上來。

玻璃的反光裡，青年纖細清楚的鎖骨四周鮮明有一串與對方如出一轍的編號，在極白無瑕的皮膚上顯得刺眼，像一條醜惡蜈蚣趴在百合花瓣上。

他自嘲地笑笑，看著電子煙一明一滅的火光，閉上眼睛。纖長的烏黑色睫毛像感染著霜雪的針葉，逐步被大水湧上來的倦意壓塌了。

心口像被狠狠捱了一拳般鈍疼起來，即便是在夢裡，也讓赫洛突然喘不上氣來。

身後劈裡啪啦炸開一片狼籍，他一轉頭，就瞥見沙耶羅屈膝壓在阿誰偷襲他的傢夥身上，把他按在地上，以凶惡得足乃至命的力道，砸了對方一拳，又接著一拳。

沙耶羅老是一副和順而落拓的姿勢，彷彿對甚麼都無謂也恐懼，強大得近乎完美――假定他冇有瞥見那杯帶著血的酒的話，會一向這麼以為。

不需求火，隻用吸上一口就能獲得慰藉，隻是這玩意對身材不好―――多多極少含了點近似鎮靜劑的成分，冗長的太空旅途中總有些時候需求保持復甦。

目光循著上升的菸圈爬升，他緩緩靠在椅背上，伸出舌頭舔了舔枯燥脫皮的唇角。這類東西這幾年他恐怕已經抽掉數百根了。

赫洛盜汗涔涔的展開了眼。

重重的一句像隕石墜下來，一向砸到心臟上，砸出一個讓他陷下去的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