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見他臉上忽暴露猙獰之色,不由“撲哧”笑了出來。杜平月是長得極好的,雙眉彎彎,杏核大眼,皮膚又細又嫩,乍一看彷彿是個大女人。而這會兒他臉上的猙獰不但不讓他看起來可駭,反倒有種說不出的神韻兒,那似嗔似顛的嬌態敬愛非常,讓人很想在他臉上“吧唧”一口。
“去官摺子,就說我年紀大了,要告老回籍。”少年籲了口氣,一頭紮進身後的高背椅子裡,順手從桌上摸起個葡萄塞進嘴裡,冇有吐皮,連核都懶得吐,直接嚥進肚裡。
腦中胡想著本身歸隱鄉間,龐大的院子,一大筆的歸老銀子,他坐在挺遠裡賞著花,喝著茶水,享用著小廝的按摩,那滋味兒,嘖……
似是安撫地拍了拍杜平月的肩頭,“這官啊也冇啥好當的,我這官一做就是十年,也是時候該分開了。我若辭了官,我們二人當年的和談就消弭了,而後天涯各一方,你也不消再整日看我不紮眼了。”
“當然是說做清官了。”他說著又灌了口茶,好像豪飲。那豪放鹵莽的姿勢,完整把他的清秀麵龐沖淡了,看起來直似一個販子**。
冇錯,這少年就是平府總督傅遙,先帝麵前的大紅人,十五歲就做了七品縣令,曾是遜國最年青的官員。他一起爬升,在短短十年之間就封了總督,一品大員,可謂是集光榮、寵嬖於一身。
這是貓哭耗子,子虛的慈悲嗎?
杜平月白他一眼,“那都是因為誰啊。”當年要不是為了對他的承諾,他現在冇準也是出將拜相了。
狠狠灌了幾大口茶水,才又道:“厥後先帝又問了,那你做不了清官如何辦?”
但是如許的**最多隻敢想想,冇人敢這麼做的。因為凡是感覺他像女人的人,這會兒墳頭上的草都老高了。
“我就說啊,如果做不了清官,那就讓我生個兒子冇屁眼。”
傅遙咳了一陣,又道:“厥後先帝問我,那你要做清官還是贓官?你猜我說甚麼?”
杜平月感喟,“難怪你這總督府窮成如許。”或者這話應當換成“難怪你摳成如許?”他乾了十年師爺,竟連點潤筆費都不給。如許的人今後生孩子如果有了屁眼,的確就是老天爺冇長眼。
杜平月的武功比他的長相更超卓,起碼在傅遙見過的人裡就冇有一個是他的敵手的。他不但武功好,還寫了一手好字,滿腹的經綸,一身的學問,另有阿誰滿肚子的經啥,屎啥的,歸正他就是他所見過的文武雙全,天下第一的好人才。而如許的人才卻被他逼著打了十年的長工,還任勞任怨,不給人為。這類事,真是想起來都覺鎮靜啊。
杜平月仰起臉,在他細白的麵龐上睨了一眼,嗤道:“要編瞎話也編個像樣的,你本年才二十五歲,很多人像你這年紀還冇入宦途呢,還敢說甚麼告老回籍?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他說著似噎著了,對著滿盤的葡萄咳嗽了兩聲,杜平月本來想吃幾個葡萄解渴的,看她如許,硬是冇敢伸手。
杜平月曉得他的性子,他說話時若不縱情,毫不斷口,固然這段經曆他已經聽過一百七十遍,還是與平常一樣問道:“你如何說的?”
傅遙翻看了一遍,甚覺對勁,唏噓道:“平月兄的文采真是越來越好了,你這文采不考狀元實在是可惜。”
傅遙也歎口氣,“以是說仕進是冇好處的,承諾了彆人的事就得做到,不然生孩子冇屁眼可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