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百分百模擬的鄉試摹擬,玉柱哪怕內心再不舒坦,也隻得捏著鼻子忍了。
他當得起玉柱這一拜!
天子的親兒子,罵不得,更打不得,反正都有費事,還是少惹為妙。
半道上,胤祹放了玉柱和孫承運下車,掉頭回宮去了。
“隨老夫出來吧。”湯炳的笑容,更盛了。
“唉喲喂,我滴個小乖乖呀,好懸呐。”孫承運取出袖子裡棉帕子,連擦了好幾把額上的細碎小汗珠子。
皇子阿哥暗裡裡藏著的奧妙基地,一旦玉柱去了,就完整落空了迴旋的餘地。
玉柱看著孫承運故作誇大的做派,隻是笑了笑,冇吱聲。
“嗬嗬,以你的奪目程度,一看這座考舍,想必就都明白了吧?”湯炳拈鬚淺笑,安然受了玉柱的大禮。
玉柱微微一笑,解元不解元,他真的是不太在乎的。十五歲的滿洲進士,國朝以來的頭一遭,僅這一項,就充足占大便宜了。
考籃裡的十幾個生雞子(蛋),被一個仆人“不謹慎”的摔到了地上,滿地流淌的都是蛋黃和蛋白。
因而,在湯炳的親身諦視之下,玉柱提著考籃,重新從宅門口出去。
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這是為啥呢?
這是一座不大的孤宅,宅子的四周滿是荒地,一眼望不到火食。
“彆的就甭提了,統統參照順天府鄉試的端方來。”湯炳對勁的一笑,又說,“隻是,老夫按著最卑劣的考舍環境,另作了一番奇妙的安排,你且受著吧。”
謔,堂堂皇子阿哥,竟然當著玉柱的麵,說著酸溜溜的醋話,還真的是很奇怪呐。
湯炳的眼力過人,他早就看出了玉柱的謹慎思,隻務實利,不圖浮名。
湯炳曉得,玉柱並不信賴他的闡發。但是,他的內心已經有了底氣。
或許是湯炳事前交代過了,這幾個仆人,用心把玉柱帶來的東西,翻得七零八亂,慘不忍睹。
這兩個仆人,一邊捏緊鼻子,一邊特長裡的葵扇,非常用力的將惡臭氣味,扇入玉柱的考舍裡。
客觀的說,朝廷為了防備科舉舞弊的手腕,一向層出不窮。
玉柱真的被打動了。
不就是文臣們的心眼子格外的多,挖坑整人的佈局,極其深遠麼?
玉柱聽得津津有味,嘿嘿,這類老皇曆的重臣八卦,誰不愛聽?
“恩師大人,何故見得呢?”玉柱對朝廷大臣們畢竟體味還不深,就有些奇特的問湯炳。
這日以後,玉柱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況,去湯炳府上肄業返來,就窩進書房裡刻苦勤奮。
“老夫如果冇有記錯的話,李光地乃是康熙九年的二甲進士出身,庶常散館以後,授為翰林院編修。那一年,三藩兵變之時,陳夢雷和李光地約好了,由陳夢雷假裝附逆,潛入耿精忠的陣營裡邊,暗中刺探真相,再通過李光地上奏朝廷。成果呢,陳夢雷九死平生的拿到了耿逆的奧妙軍情,李光地寫的奏摺裡邊,卻壓根就冇有陳夢雷的事兒。平了三藩以後,陳夢雷被判了斬立決,差點就掉了腦袋。”湯炳的記性好得驚人,李光地在三十五年前中進士的事兒,都記得一清二楚。
四名湯家的仆人,毫不含混的遵循貢院的端方,裡裡外外,仔細心細的搜了玉柱的身。
有些事兒,本身內心明白也就是了,說出來反而顯得情分不敷了。